莉莉如蒙大赦,沖出了套房,一秒也不敢多待。
顧淮野死死攥著手機。
就在他幾乎要將手機狠狠砸向地面的瞬間,他猛地收住了動作。
分手?
他,顧淮野,被分手了?!
今晚該生氣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從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寧愿灌醉自已也不愿接受那些于情侶而本該是情趣的懲罰。
再到她不告而別,讓他空等一個多小時——
現在,她竟然因為一張角度曖昧、根本說明不了什么的照片,連一句質問、一次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他同意了嗎?
顧淮野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電話。
鈴聲只響了一下便被迅速接起。
“時書儀,”他聲音冷硬,帶著壓抑的怒火,“你什么意思?”
電話那端傳來她略微沙啞,卻異常平靜的聲音:
“顧淮野,我們分手吧。”
“就因為那張照片?”
他幾乎是咬著牙問。
“不只是照片,”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聽不出半分醉意,“是我親眼所見。拍下來,只是怕顧總貴人多忘事,事后不認賬而已。”
“你違反了我們的合約,趁現在一切都還未發生,終止這段關系對彼此都好。”
顧淮野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一股解釋的沖動涌上喉嚨,又被他自已狠狠壓了下去。
他憑什么要向她解釋?
好像顯得他多在乎這段關系似的?
“時書儀,”他語氣森寒,帶著警告,“別給臉不要臉。老子沒做錯任何事,分手?我不同意。”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冗長的沉默。
寂靜得讓顧淮野幾乎以為信號中斷,他擰眉看了一眼屏幕。
通話計時仍在跳動。
就在這時,聽筒里隱約傳來一段模糊的對話,夾雜著嘈雜的背景音:
“小姑娘,莫哭噻,分手就分手了嘛,下一個更好喲!”
一個帶著口音的大叔聲音傳來。
隨后,是時書儀努力維持鎮定,卻依舊泄露出些許鼻音的回應:
“師傅,我沒哭。”
顧淮野清晰地聽出,時書儀那句“我沒哭”里,帶著強行壓抑的哽咽和鼻音。
她哭了?
這個認知讓他心頭莫名一緊。
因為想起兩人關系開始時,她提過一個條件——不能讓她哭。
可tm的今晚他做錯了什么嗎?!
即便這段關系始于他的威脅,始于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她成為他女朋友后,他表面上自問盡到了本分。
出行他親自車接車送,帶她去見自已妹妹,今晚更是帶她見幾個最好的朋友。
可她呢?
她沒有半點履行女朋友的義務的自覺。
“時書儀,今晚在我朋友面前,你寧愿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也不肯和我有任何互動,這是在打老子的臉。”
“你喝得不省人事,我把你帶回房間,讓人給你醒酒,甚至在這里等了你一個多小時,結果你呢?醒來就擅自離開。”
“還有那個莉莉,”他語氣愈發森寒,“她不是你帶進來的‘朋友’嗎?是她犯賤貼上來,跟老子有什么關系?”
他越說越覺得一股無名火灼燒著理智,聲音也不自覺拔高:
“你究竟在哭什么?你憑什么覺得委屈?”
時書儀聽著他一句句的指責,終于抑制不住地抽泣起來:
“顧淮野,你和你的朋友平時玩得多開我不管,但今晚那些卡牌上的內容,對我來說每一條我都無法接受!是你先不尊重我的,你憑什么怪我?”
“你說等我一個多小時……等我去做什么?等你完成你腦子里那些齷齪的想法嗎?別把自已說得那么高尚!”
“你明明調查過我的背景,知道我必須十一點前到家。是我讓莉莉去找你,告訴你我離開的消息,而你現在卻反咬一口,污蔑我朋友勾引你?”
“顧淮野,真正不要臉的人,是你!”
話音未落,電話便被干脆利落地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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