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臉談師徒因果?你也有臉談香火情?”
“當年在玉虛宮,師尊待你不薄,讓你做闡教的副教主,那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榮耀?”
“可你呢?”
“封神一戰,你見利忘義,為了那所謂的證道機緣,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帶著慈航文殊普賢他們幾個,叛出闡教,投了西方!”
“你背叛了師門,背叛了師尊,背叛了我們這些曾經敬重你的同門!”
“如今你倒在這兒裝起大尾巴狼,教訓起別人來了?”
“我呸!”
廣成子也是動了真火,這些年的積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還沒等燃燈緩過勁兒來,那邊的截教眾人也加入了戰團。
碧霄娘娘咯咯嬌笑:
“燃燈老兒,你這一輩子,干得最利索的事兒,就是賣友求榮,欺師滅祖!”
“現在居然還有臉在這兒談什么師徒大義?”
燃燈站在那蓮臺上,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他那一向掛在臉上的慈悲假面,終于維持不住了。
那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那是被戳中痛腳后的惱羞成怒。
他想反駁,想動手,想給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輩一點顏色看看。
可他不能。
這里是南天門,是天庭的重地。
而且,對面站著的是闡教十二金仙,還有截教那幫不要命的煞星,再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隨時準備上來給他一記悶棍的孫悟空。
若是真動起手來,他燃燈就算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顆釘。
形勢比人強。
好漢不吃眼前虧。
更何況,這事兒若是鬧大了,傳到圣人耳朵里,丟人的還是他。
畢竟,背叛師門這事兒,那是鐵板釘釘的黑歷史,怎么洗都洗不白的。
燃燈硬生生地把一口老血給咽了回去。
他那原本因怒極而有些扭曲的面容,竟在須臾之間,強行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阿彌陀佛。”
“諸位道友,火氣太盛了。”
“往事如煙,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
“既然諸位對貧僧成見已深,認定貧僧是那背信棄義之徒,那貧僧便是舌燦蓮花,也是百口莫辯。”
“罷了,罷了。”
“今日貧僧非是為爭口舌之利。”
“不與爾等爭執便是。”
說罷,他也不看眾人那鄙夷的眼神,腳下蓮臺一轉,竟是灰溜溜地退回了佛門的陣營之中。
這一退,雖說是認了慫,但這老和尚臉皮也是極厚,硬是給自已找了個臺階下。
待回到了自家陣營,那嘈雜的嘲諷聲稍遠了些。
燃燈臉上的慈悲相瞬間崩塌,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這一退,不僅是他自已的臉面丟盡了,連帶著整個西方教的威儀,都被人踩在了泥地里。
他目光陰鷙,微微側過身,湊到了那一身五色錦袍,正抱著手臂閉目養神的孔宣身旁。
這位孔雀大明王菩薩,自始至終都站在佛門隊伍的最邊緣,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大明王......”
“你常伴圣人左右,深知我佛門教義。”
“今日這些道友對我佛門誤解頗深,語間多有冒犯。”
“你......你不出來說句公道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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