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風和霍秀秀本來還很生氣,因為不能和白梔一起睡覺。
但是后來視線在黑瞎子和解雨臣身上掃過,就忽的笑了。
“你們誰照顧白梔啊,剩下的那個跟我們去打麻將啊。”
尹南風挑撥完,帶著霍秀秀就跑了。
解雨臣背著白梔,看了一眼黑瞎子。
他不想離開白梔。
黑瞎子伸手去拉白梔的手,移開視線,不去看解雨臣。
他也不想離開白梔。
但是白梔不樂意啊。
掙扎了一下,站在了地上。
“我自己睡。”
然后丫鬟趕緊帶著白梔走了。
他們都以為白梔沒事了,因為好幾天過去了,白梔沒有再陷入過昏睡了。
直到,霍仙姑來看她,發現了哪不對勁。
“梔子,你怎么臉腫了一邊。”
為什么,因為白梔咬的啊。
她不想再睡覺,但是困,就咬自己。
解雨臣他們只以為白梔是這些天吃胖了。
再說了,人的臉胖瘦不對稱,很正常啊!
王胖子一覺醒來,不止臉的胖瘦不正常,連身子都是一邊麻一邊靈活呢。
解雨臣趕緊去看白梔的臉,沒有哪里不對勁。
黑瞎子著急的將解雨臣扒拉開,想起來他這年學習的新知識。
他怎么忘了,白梔現在現在是一個病人,一個只能自救,但是自救成功幾率極低的病人。
她不會好的那么快,她不會那么的正常。
抱住要跑掉的白梔,禁錮在懷里,捏著她的臉頰。
“張嘴,我看看里面。”
解雨臣如夢初醒,打著燈站在黑瞎子身邊。
“梔子,讓瞎子看一眼,看完我們就放了你。”
本來就累,還一直不睡覺的白梔,很輕易地就讓兩人發現她做了什么。
給傷口噴上藥,臉上也敷上藥貼,黑瞎子這才恍然驚覺,為什么他的心理學教授會說,不管他們當不當醫生,都不要和心理病病人有接觸。
那種看見身邊人發病,但是自己學過的知識卻不能拯救他們的感覺,真的好糟糕。
黑瞎子抱著白梔,在她的耳邊呢喃:“我會治好你的,我會治好你的。”
解雨臣跌跌撞撞的跑進白梔的屋子,翻看她的護膚品。
看到那些瓶瓶罐罐都下去了好多,解雨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怪不得看不出來。”
不喜歡擦臉的白梔破天荒的擦了護膚品,效果很好的護膚品將白梔不想展現的“罪證”一一抹去。
這些天,白梔都在熬自己。
霍仙姑找到了“幻境”的破綻,讓剛才還是“人間仙境”的解家,眨眼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梔子?花花帶你去睡覺好不好?”
解雨臣小心翼翼的靠近白梔,輕輕的拉著白梔的手,得到了白梔的點頭。
欣喜若狂的解雨臣,都沒有去想白梔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應了他,直接就帶著白梔走了。
吳邪在解家跟管家生氣爭執,想要知道白梔在解家干了什么。
但是被管家拒絕了。
白梔在解家的的級別太高,管家根本不可能讓吳邪知道白梔做了什么。
這跟別人打聽皇上是否康健有什么區別,不都是很找死的行為嗎?
“少爺,家主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誰來問我,都不行。”
黑瞎子帶著張起靈霍秀秀還有尹南風,每天都泡在書房。
不是聯系醫生,就是聯系教授學者。
要么,就是和那一屋子的心理知識書籍死磕。
“瞎子,白梔到底算一類里的啊,這么找要找到什么事情去。”
尹南風不怕累,她怕白梔等不及。
以前她就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現在一接觸,更頭疼了。
以前的心理疾病研究還沒有那么細致,就已經繁雜的能畫成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了。
現在的心理疾病越研究越細致,都已經成了參天大樹樹干上的紋路了。
黑瞎子停下閱讀,手有些顫抖。
“病人不會按照書上說的生病,所以都要找。
而且,小小姐和別人不一樣,時間,生死,思想,都比別人經歷的要多的多,讓她一直變化情緒。
錯了一點……”
白梔能不能自己撐住不死,都是一個問題。
解雨臣晚上都不敢睡覺,一直看著白梔。
這時,“老年人”的劣勢出來了。
以前就不習慣開睡眠監測的解雨臣,再一次被裝睡的白梔糊弄了過去。
好在,這種局面,白梔的破綻很多。
解雨臣看見了白梔身上那個沒有處理過的針眼。
“梔子,你又騙我。”
一直不睡,身體受不住,所以白梔選擇了醫療輔助,讓她免于死亡。
看著解雨臣要生氣,太直接用強,白梔后退一步:“解一!”
隱藏在下人里的保鏢隊長跑了出來,擊退了解雨臣。
護著白梔退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離開,是白梔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方式了。
白梔叫了下人丫鬟保護她,一路護送住進了無園。
解雨臣和黑瞎子進不去,焦急的跟白梔打著視頻,一直不敢掛斷。
“梔子,我們睡覺好不好,我們都活著,不會突然之間離開你,等你醒了,我們還會陪著你的。”
白梔躺在搖椅里,就是不答應。
“這些年,我見過太多的東西了。
高傲者低頭,清醒者沉淪,怯懦者勇敢。
而如此花心多情的我,卻真的守著你們兩個的愛意,過了一輩子。
我總是在清醒時想起你們,將眉眼笑彎,興奮的穿上好看的衣裙,光著腳在貴妃榻上打滾,翻看那些年我們拍下的照片。
然后,度過這快樂的時光,來到夜晚。
太冷清了,好像整個宅子里只有我一個人一樣,呼吸都顯得嚇人。”
白梔抬起頭,看著外面的漆黑夜色,眼中是散不開的孤寂。
哪怕她前后兩任丈夫都在她的身邊。
“我好像沒有想你們,只是靜靜的等著,等著天亮。
我好像沒有傷心過,因為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傷心,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不傷心。”
垂眸看著自己舉起來放在眼前的那雙手,白梔有些恍惚。
“花花死了,我不傷心,因為還有瞎子。
瞎子死了,我也不傷心,因為我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
我總覺得他沒有死,所以花花的死也被定格在了昨日。
我好像只有為了工作而傷心過,畢竟我不能是一個“庸君”,我需要一直一直保持冷靜理智的思考,讓自己活到星際時代。”
好完成,她與燈球媽媽的約定。
現在不止是解雨臣不懂白梔的想法了,就連黑瞎子也搞不懂。
似怨非怨,似訴非訴。
他們甚至不知道白梔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著茅草屋頂,白梔安靜不再。
行將就木,日薄西山。
她不止是害怕這是一場美夢,驚了之后就會煙消云散。
她更怕,她醒了之后,沒了現在的心性。
白梔輕輕的說著,沒有傳到解雨臣黑瞎子兩人耳朵里的話。
“我不睡,我不要睡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