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好像躲雨的棚子,有一個她不喜歡的名字。
黑瞎子覺得白梔的情緒不對勁,也沒有繼續跟她聊那個院子里的低配版棚子了。
“那這個你再看看,要不要加點什么。”
白梔不舒服的揉著眼睛,被黑刺挨著嚴肅的制止了。
找一旁的管家拿了藥水,給白梔滴上。
“要不要在這里接著睡覺了。”
上了藥,白梔舒服了。
“要,放一個小帳篷,還要在外面放一個四方桌,我要你陪著我一起吃飯。”
說著說著,白梔那個糟糕的情緒,又在反撲了。
黑瞎子趕緊抱住她,給她擦眼淚。
“好好好,一會兒睡醒了,我們在這里吃飯。
這里看的遠,能看見遠處的好多好多的風景呢,我們賺了。”
看著丫鬟將這一層打掃好,東西放好,白梔才拉著黑瞎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感謝墻厚,要不然,白梔只能自己一個人過去了,哪還能拉著黑瞎子啊。
兩人鉆進帳篷里,抱在一起,睡著了。丫鬟也不敢離開,只能搬來凳子,守在周圍。
王胖子帶著吳邪張起靈站在下面,抬頭望著感慨萬分。
“你們說說,妹子這性子,就是改不過來,以前喜歡這玩意,現在還喜歡。”
吳邪都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只是附和了王胖子幾句。
“白梔就喜歡自家的東西,多好啊,多自信啊。”
只有張起靈,盯著那頂帳篷,引來了丫鬟警惕的眼神。
王胖子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的人,拉了拉張起靈的袖子。
“小哥,收斂點。”
張起靈更難過了,那眼神里的哀怨,讓帳篷里的兩小只,打了一個哆嗦,抱得更緊了。
“我也想要上去~”
以前的白梔都會邀請他的,現在沒有了。
難過的張起靈決絕的轉身,去找解雨臣了。
他不管,他的待遇不能下降。
白梔不給他,他就找解雨臣要。
解雨臣聽著張起靈的碎碎念,心情很好。
竟然,還有什么不變。
真好啊!
收拾收拾,解雨臣決定下班。
“走,我帶著你去我那個院子里。咱們也建一個。”
張起靈這回終于是開開心心的跟著解雨臣走了。
只有白瑪和張拂林,看著張海客給他們發來的消息,沉默了。
“拂林,真的,以后讓梔子幫我們管孩子吧。”
誰都慣著張起靈,張起靈馬上就要上天了。
張拂林低頭不語。
他以前也是想要管的,但是看著張起靈那雙成熟的眼睛,總是下不去手。
半晌,張拂林才抬起頭,看著白瑪。
“白梔能行嗎?”
白瑪認真的點頭:“肯定行。”
她記得解雨臣跟她說過,張起靈洞潛那次,白梔可是拿著雞毛撣子收拾過他。
除了白梔,不會再有人打他了。
得到了白瑪的保證,張拂林放心了。
“那以后就要拜托白梔了。”
也是他們夫妻倆這一念之差,讓白梔榮登張起靈“害怕”排行榜榜首。
他親媽都不打他,但是白梔打。
他的尊嚴,全沒了(>n<)
地球住了好久,白梔也在黑瞎子每天變著法的換裝中,放下了解不開的愁緒。
眼看著白梔離24越來越近,解家和張家陷入了一種難的焦慮中。
解雨臣他們終于是齊聚一堂,連帶著老九門的人,都聚齊了。
霍秀秀看著坐在沙發上,安穩不動的解票,血壓都上來了。
“你就不怕白梔姐姐記起來之后生氣嗎?”
解嫖看了一眼霍秀秀,誠實搖頭。
“你們可能不了解她,但是那些傳下來的東西,沒有一個告訴我,白梔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不管她生氣也好,淡定也罷,24歲的生日一到,解家就會傳到她的手上。
不管她想什么,有什么情緒,她都不會放著解家不管。
既然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已經被白梔解決了,那么我為什么要發愁呢?”
說的好有道理,但是,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白梔的負責,表現在她想要負責的事情上。
管著解家,是為了解雨臣。
漫長的活著,是為了這個世界的轉型。
剩下的事情,白梔那個懶洋洋的樣子,她……真的想要負責嗎?
解雨臣看著白梔近兩年的照片,有些期待他遺失已久的愛人歸來。
只是,等到白梔真的歸來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那漫長的歲月里,白梔變成了什么樣子。
白梔24歲的生日宴很盛大,盛大到,每個圈里的人,都來了。
解家,早就變成了每一個家族都想要成為的樣子。
而她出現的第一眼,就讓很多人開始為這個家族的以后期待了。
這個時代,太多的人都很“浮躁”。
但是白梔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覺得,好像看見了一個閱盡千帆的長者。
"解家,又被續上一支強心劑。"
只是這樣的白梔一出現,熟悉的人們就知道。
她,回來了。
動漫里那長長的像是海藻一樣的卷發,襯得白梔溫柔的像是春天里嫩黃色的花,夏季里柳條間的風。
那是這些年里,白梔身上不會出現的一種氣質。
穿著旗袍的她,端著酒杯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包容的平和,和數不盡柔和。
每一個和她交談的人,都很愉快。
可是白梔略過了他們,直到將那些客人送走,才用那雙疲憊的眼睛,看向他們。
“為什么呢?我的任務早就結束了。”
白梔看向他們的眼神里,沒有懷念,也沒有溫和,只有死寂、疲憊、厭惡。
解嫖看著那個眼神,不自覺的后退。
這個白梔,不僅不是她的女兒了,還是她的“仇人”。
她在厭惡自己將她帶來這個世間。
比她反應還大的,是解雨臣和黑瞎子。
“梔子。”
“小小姐!”
被各自的媽媽扶著,兩人看著白梔決絕的背影,只覺得有人在將胸膛里的心捏碎。
兩人的呼喚沒有讓白梔有一秒的停留,跟隨著白梔出去,最后也只能在云胡院的門口止步。
院子里有一個簡易的棚子,四個柱子,將木板支撐起來,被扎的緊實的茅草傾斜擺放,只能堪堪擋住不大的雨。
但是它有一個美麗的名字――侯月樓。
白梔躺在樓上的搖椅上,眼神呆滯的看著那輪殘月。
她對著解雨臣吟過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所以,它叫侯月樓。
等到月亮升起,她的愛人,就要按照約定,來找她了。
可是,那么多的月亮,從滿到虧,等的她就好像眼前這輪月亮一樣。
她和黑瞎子一起寫過《鄭風?風雨》,可是到了現在,她卻找不到一點以前的期盼了。
她曾幻想過重逢的喜悅,重逢的委屈。
可是,到了這一步,她只覺得好累。
搖椅輕輕的搖晃起來白梔閉上眼睛,只有夜風聽到了白梔那只在唇間的話語。
“云胡不喜?云胡,不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