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很丟臉。
但是,黑瞎子沒有辦法。
他自己把自己哭醒,這是個鐵一樣的事實。
解雨臣現在也不是擔心了,而是非常擔心。
抱著黑瞎子,小心的給他擦眼淚,打開了最外圈的燈。
“瞎子,沒事了,做噩夢而已,沒事了。”
擦完眼淚,黑瞎子還是沒有停歇。
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快三歲的小孩子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們這個年紀,也就將將能控制住屎尿。
黑瞎子哭的傷心,哭的用力,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解雨臣覺得不好,趕緊拿了毛巾蓋在黑瞎子的腦袋上。
一擦,好嘛,潮乎乎的像是洗完澡沒有擦頭發。
“沒事沒事,我帶著你去醫療室。”
大大的毛巾毯將黑瞎子整個人包裹起來,解雨臣跑的飛快。
剛一出門,這一層的丫鬟就跑了過來。
“姑爺!”
“快,醫療室,醫生在不在。”
一個丫鬟趕緊快解雨臣一步,跑在前面。
“在了,每天都有人。”
而另一個人則趕緊通知下一批丫鬟上班,她得跟著前一個一起活動。
還有,管家也要通知。
沒一會兒,解雨臣和丫鬟就從頂樓到了第三層的醫療室。
醫生正在繼續深造醫術,丫鬟快速的將一個小的診臺收拾出來,黑瞎子被解雨臣趕緊放在了上面。
另一個丫鬟和管家一起進了屋子,眼巴巴的看著醫生。
“他好像做噩夢被嚇到了,哭的不行,根本停不下來。”
解雨臣看著抽泣個不停的黑瞎子,心疼,也無奈。
真是小孩小孩,上輩子活了那么多年了,這輩子也是越來越小了,竟然被一個噩夢嚇醒。
醫生看著機器掃描出來的診斷書,皺著眉頭,走到另一間屋子里,拉著一個大夫過來。
解家一直都是中西醫都有,白天他干的活,現在晚上這個受驚的,就不歸他管了。
大夫都服了,白天打架的沒事,這個沒打架都倒是受驚了。
“等我看看再說。”
大夫靜下心,仔細的給黑瞎子把脈,最后無奈的看著解雨臣。
“沒辦法,他不是嚇到的,是害怕,情緒大,所以這樣的,吃藥吧,你們也好好問問他,開解開解他,不然吃藥也沒有用。”
解雨臣本來就是抱著黑瞎子診脈的姿勢,大夫一說完,就明顯感覺到黑瞎子那個眼淚又開始決堤了。
將黑瞎子轉了過來,面對面的看著自己。
“瞎子,你跟我說,你怕什么,夢都是假的,沒有事情的。”
黑瞎子傷心的癟嘴,撲到解雨臣懷里。
“是,真的嗚~小小姐,咬我,嗚嗚嗚~”
解雨臣覺得奇怪,他晚上黑黑瞎子洗澡的時候可是很仔細的,一點傷口都沒有,哪來的白梔咬他。
“沒有,梔子沒有咬你啊?你忘了嗎?今天梔子咬人還是因為要保護你,她怎么會咬你呢?梔子不會咬你的,咬了也不疼的~”
黑瞎子不管,一邊哭泣一邊搖頭。
“咬了咬了~”
看著黑瞎子那么激動,解雨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只能順著他說:“沒事瞎子,梔子睡著了,現在不會咬你了,不怕不怕,啊~”
黑瞎子聽著,覺得這個聲音很模糊,可能是哭的太厲害了。
于是伸出手反手摸在了自己的屁股上,給解雨臣指自己受傷的地方。
先是狠狠地抽泣兩下,再咳嗽兩聲,然后可憐兮兮的說:“咬這里了!疼啊~”
解雨臣懵了一瞬間,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就是做夢做懵了,白梔可沒有咬過他,更沒有咬到黑瞎子的屁股。
不過解雨臣還是很有“兄弟”愛的扒拉下了黑瞎子的褲子,當然,只有一點點。
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噴上藥就好了,我給瞎子噴上點藥就不疼了。”
一旁的西醫拿了一個清涼噴霧遞給解雨臣:“噴藥,馬上好。”
解雨臣接了過去,快速的給黑瞎子噴了兩下。
正好,黑瞎子哭的整個人都熱騰騰的,現在清涼噴霧一噴,屁股立刻就涼爽了。
停頓了一下,黑瞎子轉頭費力的看著自己的屁股,帶著濃濃的鼻音問:“好啦?”
解雨臣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溫熱毛巾,給黑瞎子擦臉。
“好了,醫生都看過了,沒事了。”
黑瞎子哭完之后,可能是有些缺氧,也可能是有些困倦,也沒有什么大的反應,很快就抱著解雨臣睡著了。
幾人松了一口氣,大夫拿著藥方出去配藥,丫鬟跟著去熬藥,剩下的人都在這個屋子里,守著黑瞎子。
“齊夫人那邊要不要通知一下。”
解雨臣抱著黑瞎子,靠在椅子上,搖了搖頭。
“等瞎子的事情定性了再說。”
別他們這邊說的很慘,結果黑瞎子吃了這一貼藥就好了,一點事情沒有,白白讓夫人擔心。
管家見解雨臣決定好了,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問了一下白梔的情況。
“那還是真的病了,小姐那邊要不要通知,她平時就愛粘著齊少爺的。”
“通知一下吧,瞎子被夢嚇得一直說梔子咬他,要是不說,瞎子等會躲著梔子,梔子該傷心了。”
管家明白了,也沒有再說話了。
等了已經半個小時吧,藥熬好了,黑瞎子也開始發燒了。
大夫看過,和醫生一起,商量了一下用藥,給黑瞎子喂下。
“等一會兒就該退燒了,解先生到時候給他洗個澡,別受風,就不會再燒了。”
一直等到黑瞎子用藥之后兩小時,解雨臣才被醫生們放走。
而這個時間點,白梔已經醒了。
給黑瞎子洗了澡,換了衣服,解雨臣抱著黑瞎子進了白梔的屋子。
張海杏已經被丫鬟悄悄的送了回去,現在整一個人在丫鬟的注視下,跟狗狗玩的很開心。
見到解雨臣抱著黑瞎子進來,白梔也不和狗狗玩了,扶著欄桿站起來,對著他們倆翹首以盼。
“哥哥哇~”
白梔伸出小胖手,指著被包裹起來的黑瞎子。
“對,哥哥。”
白梔很少看見這樣的黑瞎子,因為這個包裹方式,一般出現在他洗澡后。
可是他們兩個洗澡都是錯開地點的,她去哪看啊。
咬著手指,白梔的視線隨著黑瞎子移動。
“鍋鍋,外什么,不玩?”
解雨臣將白梔的手指拿出來,擦干凈,又給她拿了一個水果給她。
“哥哥生病了,這幾天會經常睡覺,所以不能和梔子一起玩了,梔子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粘著哥哥了,知道嗎?”
解雨臣看著坐在床上,捧著西紅柿給它涂口水,還不忘好奇盯著黑瞎子的白梔,仔細的囑咐著。
白梔想了想,松開西紅柿,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