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除了小孩子,真的沒有見過比白梔還好哄的人了。
一個下午,黑瞎子就怕白梔又想到些不好的事情,那個活動呀,一個接著一個。
白梔從圍著盆栽轉悠,到圍著書桌轉悠,被黑瞎子哄的看書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到睡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吃東西,最后到白梔彈著鋼琴,看黑瞎子唱歌。
事情?
沒有了,想不到了。
解雨臣就是在黑瞎子唱歌的時候進的家門。
一看,就知道黑瞎子又忽悠白梔了。
不然白梔才會彈鋼琴呢,只會是黑瞎子自己,一邊彈一邊唱。
投入的樣子,好像是在演音樂劇。
“回來了。”
解雨臣坐到白梔的旁邊,摟著白梔,看著黑瞎子。
“她輕輕唱起來宛如天籟,讓我的夢似翅膀心似海,心似海身如塵埃,夢醒來她卻已走開……”
黑瞎子點頭,看著解雨臣,有些東西,在無聲中交換,將白梔排斥在外。
解雨臣看著白梔,不太熟練,但是很投入的彈奏著,垂下眼,看著地面。
“尹老板明天要帶著尹新月一起去北平找新月飯店幫忙了,老張也跟著一起去,我后天要和秀秀一起去一趟上海那邊,處理完事情馬上就回來。”
現在談不了兒女情長,每一個人,都是為國家奮斗的“匹夫”。
只是摟著白梔的力道又重了幾分,覺得有些虧待了白梔。
白梔該是在陽光和花香中跳躍,在音樂和流水間旋轉。
而不是,在飛機的轟鳴聲中害怕,在槍炮聲中落淚。
白梔聽著解雨臣的話,沒有停下,堅持著彈奏完了這一曲。
“天邊外心似海,心似海身如塵埃,天邊外誰的愛,最初的愛沒有被夜色掩埋。”
等到黑瞎子唱完,白梔才收起那些脾氣性子,看向解雨臣。
“花花去收拾一下吧,既然明天南風和老張要走,今晚我們怎么都要去送送的。”
解雨臣看著白梔還是有些紅腫的眼皮和還沒有消失的紅血絲,就知道,黑瞎子的事情,她已經哭了一次了。
“好,梔子等等我,我們快一點,還能蹭佛爺一頓飯呢。”
白梔笑著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左臉,等著解雨臣的親吻。
“嗯,你最乖了。”
解雨臣不喜歡白梔乖巧,但是卻常常說白梔“乖”。
不是因為白梔真的乖,是因為白梔真的會撒嬌。
親完白梔,解雨臣趕緊去洗漱了。
干了一天的活,去別人家,還是要換一身衣服的。
黑瞎子看著白梔,穿戴整齊之后,牽著白梔在門口等著解雨臣。
“啞巴都長大了,都知道護著尹老板了。”
白梔這次穿的不多,大抵是因為這個晚上沒有風吧。
將身上的衣服裹得緊了一些,白梔看向等在門口的車子。
“看樣子,他想起來不少。”
黑瞎子將兜里的煙捏了又捏,想起來當初小少爺失憶之后的趣事。
“哈哈,估計早就想起來了,就是想到當初他干的蠢事,才一直沒有和咱們透露罷了。”
白梔也笑了起來。
確實是“蠢事”,因為但凡腦子再好使一點,他都干不出來那樣的事情,那操作,把解雨臣都整懵了。
解雨臣遠遠的就聽見白梔和黑瞎子的笑聲,走到跟前,趕緊拉著白梔坐進了車里。
“說什么呢,這么開心。”
黑瞎子看著空蕩蕩的街道,點了一支煙。
“想當初老張失憶之后做的蠢事呢。”
說起這個,對小少爺最有怨念的,不是難過的白梔,也不是習慣的黑瞎子,而是一直以來養著小少爺的解雨臣。
“還說呢,就他干的那些事情,我現在想起來都頭疼,我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失憶一次后,能跟個孩子一樣淘氣。”
解雨臣說的義正辭,白梔倒是沒有覺得小少爺有解雨臣說的那么嚴重。
“他本來就小,淘氣就淘氣唄,再說了,你不喜歡他失憶之后的孩子氣嗎?難道像之前一樣,總是逞強,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這話說的,解雨臣無法反駁的同時,也異常的郁悶。
“就算比之前好,也不能大晚上的跑咱倆中間睡覺吧,咱倆都要睡了!”
小少爺當時失憶,本事和身體記憶一點沒有丟掉,再加上白梔的長生將汪家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于是,小少爺再和白梔解雨臣說了一聲之后,不聽勸阻的帶著浩浩蕩蕩的保鏢團下斗了。
他還以為他是以前那個吃苦耐勞的張起靈呢,他以為到了斗里,能記起來很多的回憶。
結果,到目的地的第一天,小少爺就歇菜了。
看著褲腿上粘著的土塊的,小少爺肉眼可見的臉色難看。
"這么臟,我是怎么能下去的,我是好日子過的太多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