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川一不發,眼眶卻悄悄泛起了濕潤。
尤其是聽到seven軟糯的期盼和林瑤的話,滿心都是壓不住的愧疚。
沉默了許久,他才啞著嗓子問:“我睡了多久?”
“將近四個月。”傅霆旭答得干脆,眼里帶著笑意,
“不過現在好了,你總算醒了。”說完,他又起身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喂他慢慢喝完。
沒多久,盛弈辰裹著件寬大的浴袍走了出來,頭發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一臉邀功似的笑:
“搞定!現在可是香香的,不熏人了。”
傅霆旭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見過哪個醫生裹著浴袍給病人做檢查的?”
“沒衣服換啊。”盛弈辰理直氣壯地揚了揚手里的聽診器和瞳孔筆,
“那身沾了酒氣燒烤味的,某人嫌難聞,總不能讓我光著身子來吧?”
他俯身先去查謝璟川的眼睛,指尖剛要碰到眼瞼,又收回手,隨口道:“眼睛沒問題,挺亮的。”
頓了頓,又補了句,“就是淚腺挺豐富——”
他瞥見謝璟川眼下未干的濕痕,心里門兒清這眼淚絕不是為自已流的,倒也識趣地沒多問。
說著,他抬眸掃了眼旁邊的監測儀,數值平穩,便松了口氣:“都挺好的,明天早上再去做個全面檢查,現在先試著活動活動身體,反正你也睡夠了。”
隨即轉頭沖一旁悠哉坐著的傅霆旭喊:“小傅,過來搭把手,扶二下床走走。”
“沒大沒小的。”傅霆旭懟回去,
“‘小傅’也是你能喊的?叫傅總,或者小傅總。”
“得嘞,小傅總!”盛弈辰立刻順桿爬,笑得狡黠,
“剛好,我這兒有個新項目,明天給你遞份企劃書,您看著投點?”
傅霆旭想都沒想就拒絕:“滾蛋。要找金主,你眼前這位不就是?”
說著,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床上的謝璟川。
謝璟川醒來一周后,各項檢查均無大礙。
簡單做了幾輪康復訓練,又處理完公司積壓的事務,他便帶著徐哲直飛瑞士。
落地時,peter早已等候在機場。
看到活生生站在眼前的謝璟川,他激動地沖上來給了個熊抱:“川!你總算醒了!能再見到你真好!”
謝璟川輕輕將他推開,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你經常去看seven?”
“那當然!”
peter理所當然地答道,“他好歹也算我半個兒子,你不在,我自然得好好照顧他。”
謝璟川沒再接話,抬步徑直走向等候的車輛。
坐進后座,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外殼,沉默了許久,才對前排的泉叔吩咐:“去恩格區。”
“好的,謝先生。”泉叔應聲啟動了車子。
一旁的peter見狀,立刻掏出手機點開相冊遞到他面前:“看,這些都是我特意給你拍的seven,每一張都超可愛!”
謝璟川垂眸看去,照片里的小家伙背著小小的書包,眉眼間比記憶里長開了些,臉頰掛著暖洋洋的笑,格外招人疼。
他不由得想起錄音筆里那軟糯的奶音,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把所有照片都發給我。”他抬眼對peter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