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剛走出民政局,便讓瑾一驅車前往監獄。
此前,林震海蓄意謀殺罪名已塵埃落定,最終判決是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這比死刑更讓他備受折磨,因為他始終不死心,一遍遍提出上訴,對結果滿心不甘。
可他的上訴之路早已被堵死:謝璟川打過招呼后,沒有任何律師敢接手他的案子,替他申辯。
當獄警告知林瑤前來探視時,林震海眼中驟然燃起光,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探視間里,林瑤獨自面對那個瘦得脫了形、頭發白了大半的男人,情緒卻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自從母親離世,劉從容母女踏入林家,她與林震海之間的裂痕便不斷擴大,從最初的失望,到后來的麻木,再到如今的心如止水。
剛坐下,林震海便急切手撫在玻璃前,聲音發顫:
“瑤瑤,你終于來看爸爸了!爸爸是被冤枉的,你快想辦法救我出去,我一天也不想待在這鬼地方了!”
林瑤抬眸,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證據確鑿,怎么救?”
頓了頓,她又淡淡補了一句,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瑤瑤,爸爸知道錯了!你再給爸爸一次機會,我以后一定改!”
林震海的眼神變得哀求,像個無助的孩子,
“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幫爸爸請最好的律師,我真的不想坐牢……”
林瑤的視線直直鎖住他,語氣冷了幾分:
“我沒那個本事,也沒閑錢。你不是還有個最孝順的大女兒嗎?她怎么不救你?”
林震海的臉色瞬間慘白,雙手緊緊抓著玻璃,指節泛白。
若不是隔著這層阻礙,他幾乎要當場給林瑤跪下——眼前這根稻草,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劉從容沒跟你說?現在整個京城,沒人敢接你的辯護案,你不知道嗎?”
林瑤的目光冷得像冰,落在林震海臉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諷刺,語氣里滿是嘲弄:
“林震海,當初你把我‘賣’給謝家時,有半分念過我是你女兒嗎?有替我考慮過半分嗎?”
林震海見她態度絲毫沒有松動,急得聲音發緊,慌忙辯解:“不是的瑤瑤!謝家是名門望族,爸爸是想讓你一輩子有享不盡榮華富貴,才答應的啊!”
他抬起布滿皺紋的手,輕輕貼在探視室的玻璃上,像在觸碰最后一絲希望,
“瑤瑤,你就幫爸爸求求璟川吧,現在只有他能救我了……”
“那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你?”
林瑤冷笑一聲,隨手將離婚證拍在玻璃前,
“我和謝璟川,已經離婚了。你覺得他還會幫你?”
她看著林震海驟然失色的臉,一字一句道,
“你今天落到這步田地,全是他設計的。林震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不可能!還有辦法的。”
林震海盯著那本離婚證,手指顫抖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抓住一絲希望,
“瑤瑤,你不能不管爸爸!你不是有個姓陸的朋友嗎?她是沈家的人,讓她幫幫爸爸,哪怕改判成有期徒刑,讓爸爸有個盼頭也好啊!”
林瑤看著他眼底那點既天真又貪婪的光,只覺得一陣惡心,語氣徹底冷了下來:
“林震海,人家沒有義務幫你。自已種下的因,就自已慢慢受這個果。我走了……”
話音落,她起身便走,沒有絲毫留戀。
從進來到現在,這個男人沒問過她一句過的好不好,他們之間那點稀薄的父女情分,早就斷了。
“瑤瑤!瑤瑤!你別走!救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