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時越與徐哲快步走來,低聲匯報著媒體與網上的輿情進展。
“謝二之前是不是立過遺囑?”謝璟禮突然問道。
“是,”時越立刻回應,
“謝氏集團與寰宇集團的股份,分別指定由林小姐和小少爺繼承。小少爺成年前,名下股份暫由林小姐代為持有。”
他頓了頓,補充道,
“董事會那邊大概率已經知曉謝總情況,后續恐怕會有動作,我們未必能壓得住。”
謝璟禮沉吟片刻,當機立斷:
“林瑤肯定不會回來,讓律師立刻擬一份授權委托書,通知她簽字。后面讓謝老夫人到公司主持大局——再有人不服,隨時向我匯報!”
時越應了聲:“好,我即刻安排律師擬定文件,隨后聯系林小姐簽字。”
謝璟禮頷首,緊繃的神經尚未來得及松弛,時越便沉聲道:
“醫生還說,謝總術后仍有醒不過來的風險。”
他指尖驟然收緊,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語氣冷得淬冰:“查到是誰做的了?”
“是談書儀女士。”時越據實回話。
“交給警方,依法從嚴辦理!”
謝璟禮一字一頓,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火,又追問,
“她已經被逮捕了?”
一旁的徐哲應聲:“警方第一時間就實施了抓捕。”
素來沉穩自持的男人,此刻背脊微微發顫,顯然已瀕臨承受的極限。
次日上午,盛弈辰匆匆趕至醫院,謝老夫人亦隨后抵達。
清晨,股東們的電話打到謝老夫人那里詢問謝璟川的境況,她這才知曉他出事。
縱使痛心疾首,可歷經風浪的她依舊沉得住氣,強壓下焦灼,第一時間趕往醫院。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盛弈辰一到便即刻消毒換衣,進入了手術室。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那盞亮得灼眼的手術燈終于熄滅。
醫生、護士陸續走出,盛弈辰一身沾染著消毒水味的手術服,緊隨其后,眼底帶著嚴肅。
謝文峰等人早已按捺不住,連忙起身迎上前,聲音止不住發顫:“弈辰,手術……怎么樣了?”
盛弈辰看向謝老夫人與謝文峰,語氣恭敬而沉穩:“奶奶,伯父,手術還算順利。只是璟川現在需要轉入重癥監護觀察,這里有醫護人員照看著,你們留著也無益,先回去歇息吧。”
謝老夫人緩緩點頭,目光望著手術室的方向,輕聲道:“嗯,辛苦你們了。璟川,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后半句話,似在安撫眾人,更像是在給自已尋一份慰藉。
謝文峰嘴唇翕動了幾下,那些想問的擔憂、未說出口的牽掛,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只重復著:“你們辛苦了……”
不過十幾個小時的煎熬,他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幾歲,鬢角竟添了不少顯眼的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