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紀元年,十二月二十日,在博昌休整了兩日后,王猛率軍繼續南下,目標直指青州。
只是蒲臺渡口被劉鄩占據,在張泰,高文集等人的力勸下,王猛命楊匡將羈從軍分為兩隊,一隊由楊匡親領,率四千騎,回援蒲臺。
另一隊則由契丹猛將何魯不指揮,這個何魯不是當年陳從進與契丹盟誓時,其中乙室部族中勇士。
當然,如今的何魯不還有一個漢姓,也姓陳,叫陳烈。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年無論是羈從軍,還是踏漠軍,很多契丹,奚人都有一種時髦,給自已起個漢名。
本來陳姓在河北之地,并非大姓,結果一大幫胡人都姓陳了,這就讓陳從進很無奈了,但這些胡人改姓陳,這說明是認可他。
而王猛帶著平盧降軍兩萬四千余眾,連同本部幽州軍三萬余人,那是浩浩蕩蕩的殺向臨淄。
說起來,王猛的運氣真是好極了,盧弘率眾北上,屯糧之地便是放在博昌城,若是盧弘死硬不降,反而是把糧草給燒了,那對王猛而,恐怕還真是一件極為頭疼的事。
但是盧弘降了,那他自然不會做出焚糧的舉動,因此,得了博昌之糧,等于是解了王猛的燃眉之急。
十二月,二十三日,大軍進抵臨淄,此時,臨淄城中,是一片驚慌,在大軍全軍覆沒后,王師范并沒來的及增派援兵防守臨淄,當然,王師范現在就是想馳援臨淄,那也是有心無力。
平盧僅剩的力量,也要留在防守青州上面,二十三日夜,臨淄北門監門將打開城門投降。
王猛遣精銳奪取城門后,并未趁夜入城,而是等到天亮后,才大舉派兵入城。
而在這一夜的時間里,城中無人試圖奪回城門,反倒是有人打開南門逃離臨淄,而百姓也擔心大軍入城會有劫掠之舉,因此,有很多人趁夜逃離臨淄。
臨淄是座古城,從春秋齊國開始,都是膠東半島的治所,是直到南北朝時,屢遭兵亂,以至到了北朝北齊天保七年時,臨淄縣被廢除。
到隋開皇年間復立臨淄,隸屬北海郡,而唐沿隋制,臨淄仍為北海郡屬邑,而后才改隸平盧鎮。
王猛拿下臨淄,是不費吹灰之力,這仗打的實在是太輕松了,王猛十分高興的對張泰說道:“平盧軍稀松平常,若非下雨耽誤了時間,現在我都應該在青州城,給大王發報捷文書了。”
不同于王猛的興致勃勃,此時的陳從進已經收到了駐守在德州選鋒軍使史嗣本的急報。
陳從進在王猛南下后,心里頭總感覺不踏實,于是命駐守德州的史嗣本多遣斥候,對南面棣州的情況,時時上報。
而史嗣本在蒲臺渡口丟失后,那是大驚失色,這王猛要是打了個大敗仗,亦或是被圍在那里,那成德軍是鐵定被武清郡王調去馳援的。
因此,史嗣本不敢怠慢,那是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將蒲臺渡口丟失一事,急報幽州。
此時,由于渡口丟失,一時間,王猛大破平盧軍的消息還沒傳回去,先傳到陳大帥耳中的,竟然是蒲臺渡口丟失的噩耗。
陳從進一看到這封急報后,那真的是眼前都有些發黑了,這個王猛,帶的還是全軍披甲率最高的雄平軍。
這要是折了,陳從進是真是后悔藥連吃兩大桶都治不了的心痛,后悔,實在是太后悔了。
事態如此緊急,陳從進是根本就坐不下去,什么儲備軍糧,做好時機,攻入中原,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先奪回蒲臺渡口,打通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