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盧弘搖了搖頭,慘笑道,“我盧弘戎馬半生,何曾敗過如此之慘,回去又有何用!”
說完后,他掙扎著想要往前走,卻被身邊的親兵死死拖住。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時,那親衛又壓低聲音道:“實在不行,咱們可以降了武清郡王,仍不失富貴,可要是陷在亂軍中,那可就什么都沒了啊。”
盧弘沉默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說起來,這個想法是有在腦海中浮現過,但是,這樣一來,實在是太過丟人了。
但是看著一片混亂的戰場,以及逐漸逼近的幽州步軍,他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一場敗仗,是疫病的原因,是天意,絕不是他指揮失誤所致的。
“好!我們走!”
親兵扶著盧弘,趁著混亂,朝著博昌城的方向逃去。
而就在平盧軍全線大崩之際,羈從軍軍使楊匡,十分興奮的指著到處亂竄的潰兵,沉聲道:“追殺的時候到了!降者不殺,亂跑的,全砍了!”
萬千的騎卒如同猛虎下山,朝著潰逃的平盧軍士兵沖了過去。
潰逃的平盧軍士兵們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們只顧著拼命奔跑,想要遠離這場噩夢。
更多的士兵因為體力不支,倒在雪地上,有的士兵則因為痢疾發作,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雪地上,到處都是尸體和傷員,鮮血染紅了大片的白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只是場面看起來慘烈,但實際上,被斬殺的數量很少,更多的是當了俘虜,畢竟,又累,又生著病,又趕了這么久的路,能抵抗的還是不多。
而且,盧弘為了拖延時間,還將軍中較為完好的五千軍卒留給了劉鄩,剩下的這些人,能堅持抵抗到現在,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了。
王猛望著密密麻麻的俘虜,十分得意的說道:“本帥,有將兵之才,第一次領軍出征,便大破敵陣。”
“是啊,王帥之才,在大王麾下,是僅次于大王的。”
一聽旁邊親衛將的捧哏,那王猛是十分高興的,但是他還是記住了大王說的話,做事情千萬不能驕傲。
于是,他還是謙虛了一句:“不能這么說,老隊頭帶人打昭義,那仗打的也挺漂亮的。”
身邊的親衛將,連連搖頭道:“向帥攻打昭義,雖然打的還可以,但是時間打太久了,都大半年了,可咱王帥不一樣,從渡河后開始算,咱們才打了不到八天。”
說到這,那親衛將頓了一下,隨即大聲說道:“王帥八天時間,這還得算上趕路花了兩天,下雨又耽誤了五天,真正算起來,咱王帥一天時間,就大破平盧,無愧于幽州第一大將之稱。”
王猛的臉燦爛的合不攏嘴,但口中還是說道:“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以后在老隊頭面前別這么說話,畢竟是咱老王的老上司,還是得給人家留點面子。”
“是是是,王帥教訓的是,是末將不識大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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