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克用大軍駐于長安東郊,天子對李克用的待遇,不可謂不厚,每日恩賞不絕,并加封中書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并參議朝政。
同時,長久以來,神策軍中尉一職都是由宦官所掌握,這一慣例,在李克用控制長安后,也被徹底打破了,李克用兼任神策軍中尉一職,直接掌控了朝廷神策軍。
雖然說,李克用對神策軍是不屑一顧。不過,李克用雖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對軍隊,他還是憑借武夫的本能,強行控制在自已手中。
毫無疑問,在此時此刻,李克用就是大唐朝廷中,最具有權勢的人,兵權,財權,人事權,李克用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當然,李克用這么干,麻煩事也是一大堆,比如還在河中的宰相王徽,在李克用驅逐田令孜,迎回天子后,竟拒絕還朝。
王徽在河中上書,:“克用本為藩臣,深受國恩,當謹守封疆,今鑾輿已還,朝局初定,宜速返鳳翔,若久據闕下,干預朝權,恐非藩臣守分之道,天下各鎮心中必然生疑!”
王徽的意思很明確,李克用你不是打著清君側嘛,現在君側身邊都被清空了,你還賴在朝廷上做什么,莫非是想效仿董卓舊事不成?
李克用對王徽的上書,那心中自然是很不滿的,但一時間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因為他確實掌握朝廷,天子就跟傀儡一樣,李克用說這事怎么辦,就怎么辦。
可是,讓他就這么回鳳翔,李克用心中又很是不甘心,掌控朝廷和鎮守藩鎮,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當年李克用和父親李國昌起兵造反的時候,從未想過,自已居然有一天,能在朝廷上呼風喚雨。
而這種權傾天下的感覺,讓李克用有些流連忘返,所以,讓李克用返回鳳翔,在此時,他是絕不會接受的。
而新任的尚書右仆射蓋寓,則在朝廷上,公開反駁王徽的話,其:“今時勢艱危,天子沖齡,國基未固,四方藩鎮猶懷覬覦之心。
若隴西郡王回返鳳翔,朝中無重臣鎮撫,屆時奸邪復起,諸鎮生心,誰能制之?”
隨后,蓋寓又舉了例子,如周公輔成王,時王亦沖幼,周公秉政留朝,非為擅權,乃護社稷,安宗廟云云。
總之,關中之地,此時確實是有些詭異,王徽的上書,隱隱有指責李克用有董卓之心,但蓋寓又說李克用是周公輔成王。
這董卓和周公的名頭,那是兩個極端,但現在兩個極端的名頭,都安在了李克用頭上,屬實也是件奇聞了。
至于關中臨近的藩鎮,大部分是沉默不,倒是東方逵頂不住李克用的威勢,主動上書,一個勁的拍李克用馬屁,說李克用就是如今大唐的柱石,定海神針。
而夏綏李思恭,朔方韓巡,則是一不發,既不上書認可李克用,也沒附和宰相王徽,其態度就是保持著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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