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戰馬被邠寧軍絆倒,亦或是馬蹄斷裂,騎士連同戰馬一起摔在地上,而在倒地的瞬間,身后的騎兵根本不會停下腳步,依然是驅馳著戰馬,踏過同伴的身體,繼續向前沖去。
隨著邠寧軍陣被撕開一道大口子,陣后的邠寧兵見此情景,士氣大潰。
陳從進立于高坡,見重甲騎果然不負自已的重望,但良機已現,當以點及面,立刻擴大戰果。
于是,陳從進當即下令:“中路步卒,隨騎突進!趁勢掩殺,破敵就在于此!”
隨著軍令急速下達,幽州軍陣中響起震天的喊殺聲,身后經略軍步卒,順著重甲騎撕開的口子蜂擁而入,原本僵持的戰局,瞬間朝著一邊倒的態勢傾斜。
而重甲騎兵的鐵流,仍在敵陣中肆虐,甲胄上的血污越來越厚,卻依舊帶著無堅不摧的氣勢,碾過層層尸體。
戰場上發展的局勢,說起來似乎很長,但實際上,卻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而就在幽州重甲騎兵突入邠寧軍陣時。
在側翼的振武軍王卞,此時也差不多要潰了,不過,李克用此時已經無心關注側翼了,邠寧軍陣大亂,直接影響了旁邊的鄜坊軍。
李克用咬咬牙,決定帶著自已身邊的精銳義兒軍,沖上去,頂住被幽州重甲騎兵沖出的缺口。
而在另一邊,鄜坊軍大將崔乾安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的情形,他是親眼目睹,看著王行瑜連滾帶爬的避開重甲騎兵。
雖然在地上爬行的樣子很狼狽,但是能在這種情況下,逃出生天,崔乾安還是覺得,王行瑜此人,很有本事。
副將壓低了聲音,對著崔乾安說道:“幽州軍勢強,大帥出兵的時候告訴咱們,要保存實力啊!”
崔乾安面色陰沉,作為領軍之將,他也想贏,他也不想輸的一路逃竄,但是兵力不占優勢,作為主帥的李克用,又喜歡玩正面決戰,那又有什么辦法。
這時,崔乾安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下,后方原本督戰監視的夏綏軍已經移動到側翼去了,若是現在撤兵,肯定是能跑出去的。
就是此時跑了,一定是把李克用得罪死了,但是不跑,怕是自已都不一定能回去鄜坊,很有可能會被幽州軍直接給降俘了。
在權衡利弊后,崔乾安一聲令下,鄜坊軍后陣變前陣,直接開溜,脫離了戰場。
正所謂,逃跑不一定要跑的最快,只要跑過隊友就行,況且崔乾安還是第一個跑,笨鳥先飛,跑過隊友,那是綽綽有余了。
其實,按照正常交戰而,雙方在接陣中,撤退是一件非常難的事,但是此時的情況,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因為在鄜坊軍的旁邊,邠寧王行瑜是重甲騎兵進攻的方向,也是幽州軍全力進攻的地方。
現在幽州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邠寧軍這個突破口上,對于自已而,雖然死道友不死貧道,確實有些不太仗義。
但是,俗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況且,崔乾安認為自已和王行瑜的交情,只能算是泛泛之交,臨到危急時,也只能各自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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