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陣后,高臺上的李豐,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這種沉默,肅殺的氣氛,讓他心癢難耐。
這時,他忍不住看向陳從進,低聲道:“大王,我也想上陣廝殺!”
陳從進瞥了他一眼,隨即笑道:“你的任務,就是護衛大旗,等著吧,等大旗前出,做決勝一擊時,就是你出馬的時刻了。”
而此時,前方戰場上,雙方相距約二十步遠,箭矢的威力已經足可透甲,但甲具的防護性,只要不是要害處,箭矢不至于造成致命傷。
一些士兵身上甚至掛著好幾支箭矢,但依然是生龍活虎,戰意高漲。
距離如此之近,連對面士兵長什么樣,正在做什么動作都看的一清二楚。
“準備!接陣!”
戰場上的殺聲驟然變大,后面的軍陣一陣,一陣的排列涌動,整片戰場上,塵煙四起,廝殺聲,金屬碰撞聲,足以證明,戰事到此,已經進入了決定性的階段。
此時,原本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了細細的小雨,仿佛天地也在為這場似乎可以決定一方興衰的戰役垂淚。
雨滴滴在甲胄上,泛起一顆顆的小水珠,臨陣的將士對此視若無睹,細雨混著塵煙,在甲胄上匯成濁流,順著刃口滴落,卻連片刻都留不住,下一秒,便被噴涌的熱血染紅。
“殺!”
正面步陣在交鋒,側翼的振武軍落后正面戰場約四五十步遠,這并非是王卞故意放水,而是命令使然。
只有正面牽制住了,振武軍才能從側翼夾攻。
王卞大吼道:“讓所有人看看,咱們振武軍本事!”
喊完后,王卞親自入前陣,將旗在前,以鼓舞軍心。
王卞沒有什么要君臨天下的野心,他只要能安安穩穩的坐鎮振武軍節度使的位置,他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朝廷救不了他,他也只能去投靠能救他的人,即便是和朝廷為敵,也無所畏懼。
而在步陣的最外圍,李克用其弟李克修,正率著沙陀精騎,掩護著步軍的陣列,李克修已經看見了振武軍正在從側翼夾攻神策右軍。
不過,看見歸看見,李克修此時已是分身乏術,他正在和契丹游騎纏斗,李克修可以感受到,這幫契丹人的作戰欲望并不強烈。
只要沙陀騎兵不去支援步軍戰場,契丹人就不會拼死沖殺,但只要李克修有回身一擊的動作,這群奚人,契丹,就會蜂蛹上前,看上去就像是上頭設置了底線,下了死命令一樣。
無論是從步軍還是騎兵數量而,李克用所預估的數量,都遠不及實際中的情況,陳從進十年養軍,其實力,已經遠超過李克用的想象。
就在陳從進一直盯著正面戰場時,踏漠軍使趙克武匆匆而來,求見陳從進。
一見面,趙克武便沉聲道:“大王,契丹游騎糾纏住對面的沙陀騎,末將愿率踏漠軍,從外圍奔襲,突襲聯軍后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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