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當即下令,解圍遼陽,北上迎敵。
二十八日,雙方斥候在沫水邊上開始撞上。
陳大帥還沒打過全是騎兵的富裕仗,雖然沒打過,但是行軍打仗這么多年了,一通百通,道理都是一樣的。
渤海軍立刻扎下大營,深溝固壘,做出一副防守的態勢。
陳從進拒絕了部下強攻的建議,轉而騎兵四出,隔絕渤海軍與周邊的聯系。
二十九日,驍騎軍李旋化在東南方向,靠近磨米城處,擊潰了一支援軍,這支援兵有兩千余人,在行軍途中,遭遇騎兵突襲,全軍大潰。
李旋化斬首四百,得俘九百余人,余者皆潰散四鄰。
陳從進命人將驍騎軍所得之首級,旗幟,鼓角等物資,奉送于渤海軍大營。
三十日,從渤海國后方的一支運糧船隊在大營外二十里處上岸,這支運糧隊規模浩大,渤海軍以全部騎兵掩護,試圖將糧食運回大營。
在月底的這一天,爆發了最大規模的騎兵決戰。
陳從進以奚部,契丹騎兵,輪番沖擊,踏漠軍,驍騎軍在側翼戒備,防止渤海步軍突襲。
由于雙方騎兵的數量差距太多,戰至午后,渤海軍大將眼見局勢危急,下令步軍出營,試圖挽回糧草。
而驍騎軍和踏漠軍這兩支軍隊,就等著對面步軍出來,兩支騎兵,輪番試探沖鋒。
對面一列陣,就停止沖擊,一行軍,陣型一散亂,騎兵就作勢再沖,如此反復,以消耗渤海步軍的體力,還有最大化的恐嚇敵方。
渤海軍許久未歷戰事,國內政局,甚是腐敗,和大唐武夫不同的是,渤海國中,武人的地位并不高。
換句話說,只要是儒家大盛之際,武人的地位就不會高到哪里去,貪墨軍餉,甲械粗制,這種在大唐內幾乎不會出現的情況,在渤海國中,是很常見的事情。
再加上,訓練,待遇,實戰,這所有的一切,都全部落入下風的情況下,野戰的結果,已經是沒有任何懸念。
在騎兵來回試探后,踏漠軍騎都尉史敬存察覺到對面士氣低落,士兵恐慌跡象明顯,于是當機立斷,帶著身邊百余騎,直沖渤海步軍。
何為一觸即潰,早已膽戰心驚的渤海步軍,在四面八方的喊殺聲中,全線大潰,渤海軍大將仍試圖收攏步卒,堅守大營。
無數的潰兵逃入大營中,但是更多的人被擁擠在營門處,史敬存渾身浴血,狀若惡鬼,他口中不停的高呼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歸降者,密密麻麻,陳從進看著那無數跪伏于地的降卒,心中感慨,人真是一個復雜的生物,勇猛的時候,很勇猛,但膽怯之時,卻又非常的膽怯。
渤海大將高申良直接下令,關閉營門,為了能把營門關上,甚至下令直接射殺還堵在營門處的潰兵。
一個又一個的潰兵被自已人射倒在營門處,直至尸體堆至一人高,所有人才冷靜了下來。
但是此時即便是營門關閉也已無用,軍心渙散,大部潰降,渤海軍大將高申良眼見事不可為,隨即舉眾而降。
這世界就是這么魔幻,誰也不知道這個高申良為了關閉營門,下令射殺潰兵時心里在想什么,也沒人知道他在關上營門后,卻又下令投降時,心里又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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