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在草原上,與韃靼諸部盟誓,相約太平,為表誠意,韃靼頭人,或獻女,或獻牛羊。
韃靼這么識趣,陳從進對這些禮物,悉數收取,并回贈絹帛,金銀器等物。
韃靼草原上的蕃部,說實在的,陳從進也無法控制,目前只能是合作關系,畢竟,當地并無城市,沒法派官,駐軍。
沒有城池,也就沒有了統治基礎,對于這些人,陳從進也只能用合作的關系,來牽制,羈縻。
農耕,游牧,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對于草原,并非是將漢人遷移至草原,便能長久的統治下去。
農耕社會,對降雨量的要求,是十分嚴苛的,老天爺要是不下雨,這糧食就會絕收。
所以,越過了長城以北,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必須游牧化,而一旦游牧化之后,就意味著漢地的人際,家庭方式,都失去了存在的基礎。
從文化上來看,只要生活方式游牧化了,那就不再是漢人了,第一代的人也許還有點漢族的記憶,到第二代,第三代就會變成了突厥,回鶻人了。
而同樣的道理,回鶻,突厥遷移至漢地,變成了農耕文化,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代兩代之后,這些人很容易就被同化為漢人了。
當然,說這些有些遠了,陳從進若是想要真正意義的統治草原,那就必須得駐軍。
但是此時的陳從進,目的是想要取草原的人力,物力進行爭霸中原,而非投入巨大的財力,來維持草原上的統治。
陳從進能控制契丹,奚部,那是因為這些地方,還有一些農耕的基礎,但即便如此,對于奚部,契丹,陳從進的統治力度,也不如幽州本土來的堅固。
而即便是花大力氣,在草原上建設城池,其輻射范圍,也只能是在城池的周圍,因為游牧的生活高度流動化,逃避征稅太容易了。
因此,駐軍的大部分錢糧,都必須從漢地運輸,在草原上,也設立不了官僚機制,沒有大規模的官僚,收稅制度,也就成了空話。
所以,陳從進目前所能采用的,也只能是籠絡韃靼上層,借助他們的力量,層層統治,即便是這種機制很不牢靠,但也比直接深入統治草原,要簡單的多。
陳從進也知道,即便是自已和韃靼諸部頭人的關系搞的非常好,讓這些人心服口服的臣服自已,那這樣的統治機制,也很難一代又一代的傳遞下去,也許只能由他始,由他而終。
在唐末這個時間段,其實草原諸部還算是聽話的,至少朝廷有調令,這些人可能會拖延,也會出工不出力,但是至少在明面上,還沒有哪個部落敢明目張膽的反對。
所以,陳從進和這些部落會盟,談判時,都是打著大唐武清郡王的旗號,在中原,大唐的威望已經沒多少了,但在草原上,大唐的虎皮還能用一用。
至五月初,陳從進結束了韃靼草原之行,率軍回返幽州。
這一戰,雖然沒打仗,但是收獲卻是挺多的,大同,雁門二鎮,被自已納入麾下,振武軍臣服,韃靼諸部也在名義上臣服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