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到了他如今的地位,一一行,都會被人過多解讀,或許這段話流傳到后世,就變成了陳從進咄咄逼人的表述。
而在鄭從讜的耳朵中,陳從進的意思就是明晃晃的說,你這身子不行了啊,還能不能控制的了河東鎮。
陳從進也聽出了鄭從讜話語中的釘子,略一沉吟,隨后徑直問道:“鄭相此來,是有何要事,可直不諱,從進若能辦的到,絕不推辭。”
“這話,應是老夫問郡王才對,郡王發大軍驅逐李節帥,如今更是屯兵石嶺,兵鋒直指晉陽,河東軍民,人心不安。”
說到這,鄭從讜緩了口氣,接著又說道:“若是郡王胸懷大志,欲南下全取河東,則老夫再無二話,即可回返晉陽,上書朝廷,整軍備戰。
只是,郡王可曾做好準備,應對天下諸鎮的圍剿,大唐這兩年,雖屢生事端,但天下人心尚在。”
陳從進笑道:“從進心懷國事,此番出兵,乃一心為國,征討不臣,為國而戰,鄭相何以如此相疑。”
鄭從讜年紀大了,和陳從進說了這么一會話,身子就已經很疲憊了,他不想再和陳從進兜圈子,說這些口水話了。
于是,鄭從讜話鋒一轉,開門見山的問道:“大同,雁門之事,既然郡王已有決斷,此事老夫便不多加贅述,留待朝廷定奪,只是,郡王屯兵石嶺,是何用意?”
說完后,鄭從讜又補充了一句:“請郡王直,切勿再防備土寇流賊之類的話。”
陳從進斟酌了一下語,他在想著該怎么開口,陳從進總有一個感覺,自已好像是過來當劫匪的,就這么直截了當的要錢,確實有些掛不住臉。
好一會,陳從進才開口了,只是聲音不大:“幽州鎮地處北疆,此番出兵,耗費錢糧頗多,況朝廷許久未發錢糧,軍資不豐,賞賜尤為困難,諸將…………”
陳從進前面鋪墊的話還沒說完呢,便被鄭從讜打斷道:“郡王的意思,老夫已經明了了,請直,想要多少錢帛?多少石糧?”
陳從進心中暗罵,真他娘的急切,非得弄的自已像個土匪一樣。
想到這,陳從進也不裝了,直接攤牌了:“河東大鎮,富庶之名,天下聞之,本帥想借支錢二十萬貫,絹帛十萬匹,糧谷五十萬石。”
鄭從讜聞都笑了,想來應該是被氣笑的,在他心中,估計陳從進再不要臉,也最多要個價值十萬貫的錢帛,再要個二十萬石的糧食,最多也就這樣了。
萬萬沒想到,陳從進年紀不大,心卻不是一般的大,一開口就是三十幾萬貫的錢帛,糧要五十萬石,真可謂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合著陳從進出兵,一分本錢不出,白得了雁門大同二鎮,還要從河東鎮身上掙錢,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鄭從讜直道:“如此數量的錢糧,河東難以支應,請郡王切勿笑!”
這筆錢糧,河東肯定是能拿出來的,但是俗話說得好,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陳從進就會等著鄭從讜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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