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克用忽然說道:“康君立不適合駐守蔚州。”
蓋寓聞問道:“那軍使屬意何人?”
“讓傅文達鎮守蔚州,原來的四千守軍不動,某再給他留下兩千人,六千軍卒,只要不出變故,陳從進決難攻下蔚州。”
在離開之前,李克用不死心,再次向陳從進邀戰,雖然陳從進覺得,就算真擺開陣仗,幽州仍然贏面更大。
不過,戰場之事,沒人敢說萬無一失,況且,除非必要,陳從進也不想和李克用廝殺,贏了沒多大好處,輸了卻是麻煩事一堆,因此,李克用的邀戰,依然無果。
李克用又遣人,希望陳從進能釋放部將史敬存,但依舊被陳從進所拒,李克用大怒,但卻又無可奈何。
在三月十日,李克用留下部將傅文達鎮守蔚州,其余大軍,拔營南下,軍中糧谷不足,李克用決定,再次侵入析州,掠奪錢糧,以補軍資。
蓋寓建李克用,可大肆宣傳,陳從進怯懦不堪,拒不敢戰云云,以振云朔諸州士氣。
但此議被李克用拒絕,李克用是個驕傲的人,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他不屑用語,來掩飾勝敗,當然,李可用馳援蔚州,其實也沒敗。
最多也就是吃了點虧,河東降軍都沒了,又折了個史敬存,折了點沙陀騎兵。
但是戰術上沒敗,在戰略上,蓋寓明白,此番出兵的目標,并未達成,幽州軍并未退走,仍然威脅著蔚州,李克用的戰略形勢,已經愈發艱難。
李克用和陳從進雙方加起來數萬大軍,看起來是陣仗龐大,熱火朝天,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雙方,至少陳從進是在打假賽,也就是虛應戰事,應付朝廷罷了。
只是不管怎么說,朝廷無論如何也指責不了陳從進,兵也出了,打也打了,破了蔚州城外的軍寨,還生俘敵將,出力肯定是出了,只是沒出死力而已。
作為偏師,做到這種程度,陳從進覺得,已經對的起朝廷了,沒看到主力河東軍,到現在還沒重新組織起進攻的步伐。
本來李克用被拖在蔚州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但李侃沒上任,這個機會也只能白白浪費掉。
乾符六年,二月底,邠寧節度使李侃到任河東,此時的李侃風頭正勁,朝廷給李侃加了一長串的官銜。
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檢校戶部尚書,兼太原尹,北都留守,代北行營招討使,充河東節度使。
掛了這么一長串的頭銜,河東軍將一時間也不敢搞事,只是靜靜的觀察著新任節帥的一舉一動。
李侃到任后,并未像原先曹翔一樣,一來就拿那些嘩變武夫來開刀,這也讓河東諸將,特別是張鍇,郭朏二將安心了些。
河東新任節度使到了,陳從進收到消息時,還是挺高興的,這討李克用的大舞臺,總不能一直是自已這個配角來唱獨角戲吧,作為主力的河東軍,摸魚了這么久,也該出點力了。
而等李克用大軍拔營而走后,陳從進當即毫不客氣,再次下令,封鎖蔚州,斷絕城內外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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