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后道:“當下局勢復雜,朝廷剛剛允了幽州鎮所請,升了朱有容當節度使,現在說他不長久,為時尚早。”
這話說的,聽的李懷宣連連咳嗽,只見他神色有些復雜的說道:“從進啊,現在只有咱們翁婿二人,可在外面,可別這么說,怎么也得稱呼個朱節帥吧!”
之前陳從進和朱有容接觸過,對此人,陳從進說心里話,并沒有什么敬畏之心,歸根結底,還是朱有容當這個節帥,基本上是靠撿便宜而得來的,不過,李懷宣說的還是有道理,朱有容如今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李懷宣見陳從進點點頭,知道他將自已的話放在心里,隨后緩緩說道:“從進,老夫在這幽州多年,前些年,也是見過這朱節帥,老夫這雙眼睛,看人還是很準的,幽州鎮,水深的很,此人怕是控制不住局面。”
陳從進緩緩踱步,突然展顏一笑,道:“阿翁,如今我等能做的,只有整頓地方,積蓄實力,操練軍卒,至于節帥那邊,且看他后續如何作為,倘若他真的無力掌控大局,我等手握重兵,無論是進是退,又有何懼。”
李懷宣聞,心中一動,他的老眼微瞇,眼神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陳從進,年輕人,有野心,其實,在陳從進巡視地方時,李懷宣對其在地方上的舉動,也是有所耳聞。
他對陳從進的行為中,看到了一絲梟雄的影子,無論是視察田畝,大種桑樹,還是要興修水利,嚴肅軍法,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術,而核心之意,便是提升實力,陳從進所有的舉動,都圍繞著,錢,糧,兵,這三點而動。
李懷宣微微點頭,隨后岔開話題道:“對了,聽說你在縉山,嚴肅軍法,殺了十余亂軍?”
陳從進嘆了口氣,道:“窺一而知全豹,些許武夫,視百姓如芻狗,所行惡事,不知凡幾,而此次只是恰好被我撞見,不過,我已著手整治。”
說到這,陳從進忽然問道:“阿翁,我欲在軍中成立軍正一職,專司軍卒亂紀之事,如何?”
李懷宣有些詫異,片刻后才道:“這不是監軍掌書記之職嗎?”
“幽州監軍猶如泥菩薩一般,至于媯州的監軍副使,缺額至今,尚且無人,至于底下的掌書記,更是空話。”
李懷宣點了點頭,隨后道:“若是在雄平都中設立,應是不難,不過,若是在媯州中,所有的軍城,縣,全部設立,怕是會生出些變故。”
陳從進一揮手,毫無畏懼的應道:“若有違者,那這種兵,再能打,我也不要!”
李懷宣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好,行事果斷,老夫給你托底,清夷軍中,你可設立軍正,軍正人選,由你定,軍中但有違者,老夫第一個替你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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