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素的基本盤在平州,雖然其在軍中頗有威望,但是在幽州城,張公素說實在的,還是有些孤立無援。
因此,張公素特意尋了些低層軍官,刻意籠絡,不止是向元振,類似的軍官,張公素齊刷刷的請了十余人。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烈,牙將賀連鐸起身,借著酒意說道:“節帥威望之高,末將望塵莫及,此次揮軍直入,兵不血刃,驅逐張簡會,末將本不意多,然軍中將士,期盼賞賜已久…………”
張公素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擺手道:“若非諸君相助良多,吾亦難如此順利,賞賜軍伍,是應該的,但今夜,不提正事,諸位,請,滿飲!”
陳從進坐在向元振后面,一個小幾案,前面擺了幾道菜肴,一壺酒,陳從進嘗了幾口,說實話,場面太大了,陳從進都沒嘗出什么味道來。
難得遇到這么高端的酒宴,陳從進的兩邊耳朵恨不得豎的比天線還高,生怕漏了什么足以改變自身命運的大事。
這時,張公素似乎是酒意上頭,竟離開了主位,來到下首的諸將面前,親自敬酒,各將見狀,紛紛起身回敬。
兜兜轉轉,張公素來到了向元振的面前,看其模樣,仿佛是剛剛發現向元振一樣。
張公素一指向元振,酒意頗重的說道:“此,吾侄也!昔日,吾與汝父,也曾并肩作戰,如今,吾竟有加號持節之日,吾豈能忍心,見故人之子,猶為一隊頭呼!”
在上方的朱有容高聲應道:“節帥之侄,英武之軀,為十將亦可!”(注:唐末十將,一般稱都尉,按制,在營指揮使之下。)
張公素似是沒聽到朱有容的聲音一樣,繼續說道:“明日,來節府尋吾,雄平都中的軍職,吾會行文調離的。”
向元振像是沒反應過來,竟問了句無關的小事:“那卑下的隊頭之職由誰接任?”
張公素有些詫異,而向元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恨不得扇自已的嘴巴子,人家堂堂一個盧龍節度使,怎么會操心一個小小的隊頭之職。
這時,張公素看向站在向元振身后的陳從進,隨口贊了一句,道:“果是英武健兒,汝是何人?”
陳從進連忙答道:“卑下,雄平都右營左廂乙隊甲伙,伙長陳從進。”
張公素聽完后,打量了一番陳從進,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從今日起,你便是乙隊隊頭了。”
張公素一點也沒覺得他堂堂一個節度使(朝廷還未承認),和一個伙長如此有何不妥,只見張公素說完后,拿起酒杯,繼續走向著旁邊桌,獨留陳從進和向元振呆立當場。
片刻后,陳從進湊近了些,低聲對向元振說道:“隊頭,這是真的,還是說笑的?”
向元振這時才回過神來,他搖搖頭,道:“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堂堂節帥,豈能說笑。”
陳從進見向元振的神色有些不安,知道他是對未來抱有懷疑,于是,低聲道:“隊頭,節帥在眾將眼前,稱您為侄,您日后,必是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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