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文謙回到府中,卻見父親杜彥林滿臉憂慮之色,顯然,杜彥林比杜文謙更早知道,朝廷分割陳從進勢力的舉動。
“父親”
見到杜文謙,杜彥林收起憂色,露出一絲笑容,問道:“回來了,今日游園,有無結識才智之士?”
“有一士子,名楊贊禹,面容清秀,望之頗有幾分見識。”
說到這,杜文謙忍不住問道:“父親,朝廷下旨,遷魏博,平盧節帥,這豈不是要分割陳從進之勢?”
“此無用之旨意,不過是李克用強硬而為之。”
“父親,既然沒有用,那又何必下這道旨意,除了損害朝廷威望,兒實在看不出任何意義?”
杜彥林略一沉吟,隨即笑道:“倒也不能說半點意義都沒有,朝廷終歸是朝廷,占據大義名分,等陳從進拒絕后,發兵也更加名正順。”
杜文謙點點頭,父子二人又閑聊幾句,隨后,杜彥林又提出了讓杜文謙前往幽州,投效陳從進的話題。
“父親,局勢真到了這個時候嗎?大唐……”
話未出口,但父子二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而陳從進野心勃勃,用兵四方,此三方相斗,無論誰勝,大唐都難以復振,唯一的區別,不過是陳從進兵敗,朝廷又能多挺些日子罷了。”
這話,和方才楊贊禹之,有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杜文謙也認為朱全忠沒那么忠心,但他還是問道:“若李郡王和朱全忠聯合擊敗了陳從進,朝廷能否在這之后,做些手腳?”
杜彥林搖搖頭,道:“難,朱全忠看似忠謹,可為父卻覺得,此人比李克用更為可怕。”
而說到李克用時,杜彥林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在未共事之前,杜彥林還以為李克用是有梟雄之資,但一接觸久了,他發現,這個李克用就是個粗暴的武夫。
就算陳從進敗了,李克用也會和朱溫相爭,總而之,這三個人,無論最后誰贏了,反正朝廷不會是贏家。
杜彥林見兒子沉默不,輕嘆了口氣,撫摸其額,笑道:“這些事,用不著你擔心,你也別一門心思的想在朝廷上巡視,去外鎮,比朝廷上,順心的多。”
“父親如何安排,兒便如何去做。”
“為父和大兄談過了,京兆杜氏,數百年之名望,容不得不慎重啊,不過,大兄認為朱溫之眾,更為精悍,所以已經遣了杜曉去汴州。”
杜曉,字明遠,宰相杜讓能次子,也是杜文謙堂兄。
“那以父親之見,此三方爭斗,誰會更勝一籌?”
“當今天下,李,朱,陳三方勢力最強,但是朱全忠據中原四戰之地,李克用……算了,唯有陳從進獨據北方大地,虎視中原,其戰略形勢,可謂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