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聞,站起來,嘆了一口氣,道:“成德雖被本王團團包圍,可反過來說,卻也是在本王的腹心之中,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王镕低聲重復了一句陳從進的話語。
這句話說出了陳從進的擔心,王镕是個聰慧的人,他知道,說再多的利益,如果不能消除陳從進心中的憂慮,那么這場會面是不會有任何成果的。
如果河北之地還有別的藩鎮,或許陳從進會看在成德守成的份上,優先用兵別處,但如今,河北之地,僅剩成德一處,而在沒有徹底解決成德之前,以陳從進持穩的行事風格,恐怕是不會進軍中原。
王镕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隨后說道:“叔父遠道而來,侄兒是很想順服叔父,然而,侄兒年幼,如此大事,還需和鎮內諸將共同商議一番。”
陳從進這時緩緩上前,而這一舉動讓旁邊的眾將心中一緊,而陳從進卻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只是上前輕輕的拍了拍王镕的肩膀。
“侄男放心,鎮內諸將,若有跋扈者,叔父自當帶甲十萬,誅叛逆之首!”
這一場談判,雖無硝煙,但陳從進和王镕二是的會面,仿佛更像是陳從進給的最后通牒。
要么答應他的條件,要么,大軍壓境,陳從進帶甲十萬,誅的或許就不是叛逆之首了。
夕陽下,兩軍分道揚鑣,王镕返回營地,古寺在余暉中顯得格外蕭瑟,王镕回頭望了一眼,他似乎可以看見陳從進的身影,就站在寺廟的階梯上,冷冷的注視著自已。
待回返營中,王镕和眾將齊聚,所有人一不發,只有未隨王镕入寺的大將崔文定率先開口詢問:“談的如何了?”
掌書記劉駒見王镕一不發,隨即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咱們的條件,武清郡王接受了一部分。”
“那不接受的是哪一部分?”崔文定又問道。
“不接受的,就是成德諸軍不外駐他鎮。”
劉駒看了一眼崔文定,隨即直接說道:“武清郡王的條件,很清晰,很直白,成德鎮內,除了城中駐防州兵外,其余軍將,在郡王用兵時,需全部調出,上下軍令,悉由郡王一而決。”
崔文定急忙問道:“可有繼續商談的余地?”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劉駒說到這,又補充了一句:“此乃武清郡王之原話。”
“這意思很明顯了,沒有商榷的余地,要么同意,要么開戰,沒有別的路了。”一旁的符習這時也插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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