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罕之和張全義二人的治政風格,行為,那是完全不同的。
李罕之原來在諸葛爽手下當將領時,是河陽軍中有名的勇將,當人手下時,李罕之也沒干出什么特別離譜的事來。
但是一當老大,離譜的事,那是一干一大串。
李罕之,是陳州項城人,祖上均為農民出身,李罕之從小就身手矯捷,力氣比常人要大。
小時候,李罕之還曾去學文,可能心中還抱著一絲科舉成名的念頭,但很顯然,他就不是讀書的料。
后來,家中貧瘠,迫于無奈的李罕之落發為僧,到酸棗縣去化緣(乞食),從早到晚沒有人給他東西吃,李罕之因此毀僧衣、擲盆缽,開始做起了強盜這亡命勾當。
李罕之當了河陽節度使后,對于民生之事,嗤之以鼻,缺錢缺糧,直接劫掠地方,在整個河陽境內,專事攻掠,可謂是治內野無遺稈,戶無余糧,以至于民怨鼎沸。
而張全義卻是在洛陽頗有政績,洛陽經年戰亂,地方破敗不堪,張全禮初為河南尹時,洛陽城中戶民不滿百,滿地白骨,遍地荊棘。
張全義于麾下選十八人為屯將,至河南十八縣故墟張榜招募流散,回鄉耕種者不取租稅又除嚴刑,于是流民歸之如市。
同為武人,張全義能把一片廢墟的洛陽治理的欣欣向榮,而李罕之卻能將底子不錯的河陽鎮,搞的是民不聊生。
而陳從進大舉進攻義武的消息,朱溫自然也已經收到了,對于陳從進如今的勢力愈發壯大,這在朱溫的心中,著實是憂慮重重。
如今的朱溫,身邊的謀臣已經變成了段凝,朱溫有些猶豫不決,于是詢問段凝,問自已是否應該出兵馳援王處存,拖延陳從進攻取河北諸鎮的進度。
段聞勸誡道:“昔援義昌,救盧彥威,兵勞而功寡,以至無尺寸之獲,此前車之鑒。
如今今陳從進奪河東,勢焰益張,麾下甲士倍于往昔,非復前日可比,且義武遠在河朔,與宣武隔數鎮之地,路途遙遠,兵少則無用,兵多則恐蔡賊趁機來攻!”
朱溫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看著自已心目中的敵手越來越強,朱溫他心急了,要是就自已目前的實力,幽州軍大軍南下,他肯定是擋不住的。
當朱溫將自已的憂慮和盤托出后,段凝卻是笑而答道:“郡王何必憂慮,王者圖存,在乎固已,而非援人,今宣武當務之急,在繕甲兵,積芻粟、撫輯士民,強已之根本,若能尋機并吞他鎮,則我勢日盛。”
(注,在秦宗權大敗后,朝廷加授朱溫為檢校太傅,吳興郡王,食邑三千戶。)
段凝的話,讓朱溫豁然開朗,他是知道自已急了些,陳從進據有盧龍,河東,再加上有蕃胡相助,這股威脅實在是太大了些。
如今陳從進又進攻了義武,頓時讓朱溫心中生出一股時不我待的感覺,既然阻攔不了陳從進攻義武,那就要增加自已的實力,才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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