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目前而,李思恭還真是對朝廷恭敬有加,李思恭明知這趟路是白跑一趟,但還是屁顛屁顛的應詔而來。
對于李思恭,李克用還算是給點面子,暫停攻城一日,然而,對于李思恭各歸本鎮的建議,李克用是根本不能同意。
被朱玫東方逵激怒只是一個誘因,真正的核心只有一點,便是李克用覺得自已如今的實力不夠強,無法和陳從進相提并論。
他要拿下邠寧,鄜坊,以此來擴充自已的實力,但李克用也知道,朝廷肯定是不可能主動授予這兩個鎮給自已,他就是表現的再忠心,這事也不可能實現的。
既然朝廷不能靠,那李克用就只能靠自已了,用軍隊強行奪取,只要自已贏了,長安朝廷的意見,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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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李克用繼續圍攻新平之時,陳從進依然坐鎮晉陽,河東已經攻下了,軍事行動停止了,但在政務上,卻還只是剛剛開始。
戰事停歇,諸多軍隊開始陸續回返,其中振武,大同,契丹,奚部,以及鳳翔降軍,昭義馮霸已經各回各家。
陳從進雖然不擔憂幽州會出什么變故,但還是讓靜塞軍先行回返幽州,靜塞軍已經在大同鎮內駐軍了一年的時間了,也該輪換回幽州。
而在其后,清夷軍也回返媯州,此時留在陳從進的身邊,還有雄平,經略,以及驍騎,踏漠,羈從諸軍,這樣的實力,仍然可以輕松壓制住河東。
鄭從讜死后,陳從進不只是給于鄭從讜幼兒的優待,對其本人,也是特意下令,于晉陽城外,尋一處風水寶地,風光大葬。
而當年鄭從讜征募的河東名士,如王調,劉崇龜,趙崇,劉崇魯,李渥,崔澤等,其中,趙崇,劉崇魯二人,棄官不任,余者在陳從進的挽留下,皆答應留下。
正所謂人各有志,想走的人就算強留,也沒什么意義,還不如一別兩寬。
在晉陽城中,陳從進此時雖然還沒接到朝廷究竟同不同意自已接任河東節度使的任命,但是陳從進卻是直接用印,以自已的名義,下令河東各地的刺史,州官,入晉陽拜見自已。
權力的本質,就是要讓人臣服,聽從自已的安排,長安朝廷使性子,把陳從進的官爵都罷免了,但不代表陳從進就真的一無所有。
假如一個威望正隆的朝廷,下了一道免除封疆大吏的詔書,即便是封疆大吏不同意,但是朝廷仍有威望,那么底下的官吏軍將,就很有可能會不聽從命令,那么他就失去了權力的來源,以及合法性。
只是如今的大唐,早已不再是威望正隆的時代,朝廷的命令,幾乎已是空文,陳從進僅僅以自已的名義召見各地官員,他就是想看看,誰臣服自已,誰反對自已。
對于臣服的,要酌情提拔,對于反對的,即便是再有才華,能力再強,也不可用。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天下才智之輩,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陳從進如今缺人才嗎,根本不缺,他現在缺的,只是一個能替自已查缺補漏,看清全局的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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