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啟二年,七月末的時候,陳從進的兩道奏疏陸續送抵朝廷。
其中第一道奏疏,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也就是上書請為鄭從讜上謚號,這種奏疏對如今陳從進這等翻個身,天下都會震動的人物而,無疑是件很小的事。
不過,這個請求,在朝廷看來,那陳從進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鄭從讜死于任上,忠心耿耿,朝廷自然會上謚號,何必由他多嘴。
而對謚號,圣人的意思,本來是要授予文貞,這個算是最高級別的褒贊了,但是這在朝中,引發了不小的爭論。
對于鄭從讜的前半生而,無論是地位,還是功績都挺高的,但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任上的時候,河東丟了,即便是在他死后才丟,但在朝廷官員上看來,鄭從讜還是缺少了一點挽救危局的能力。
因此,在爭論良久后,朝廷為了能多拉攏一些人心,于是,給鄭從讜上了個文襄的美謚。
謚號之爭,只是一件小事,陳從進接下來的一道奏疏,才是大事,也就是上書自請河東節度的奏疏。
此奏疏一入朝,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上上下下的官員,都一致反對這個請求,長安城中,指責陳從進的話,那是層出不窮。
但是現在朝廷又拿陳從進沒轍,都已經把人家貶為白身了,那還能怎么辦,其實,按照常理上來說,陳從進都已經不是盧龍節度使了。
現在盧龍節度使的位置,在朝廷制度上,是屬于空缺的狀態,但沒事去提該派何人去就任盧龍節度使的位置,朝廷上下很有默契的蓋過此事不提。
而陳從進也覺得自已應該給朝廷一個臺階下,因此,在送了請立河東節度使的奏疏后,隔了幾天,又送了一封奏疏。
這封奏疏是說,朝廷剛剛回到長安,宮室又被巢賊所破壞,陳大帥聽聞圣人憂慮,那是夙夜憂嘆,只可惜幽州地處邊陲,實非富庶之地,但身為人臣,擔君之憂,乃本分也,故愿獻良馬千匹,牛兩千頭。
田令孜收到陳從進說要贈送牛馬的消息后,十分的生氣,他惱怒的是陳從進此人,竟如此小氣。
剛剛奪了河東鎮,才獻上戰馬千匹,牛兩千頭,就拿這點錢來賄賂朝廷,朝廷難道會經受不住這樣的考驗嗎?
不過,還沒等朝廷討論出結果,關中之地又發生大事了,因為這場大事件,朝廷根本無暇理會陳從進。
而這場大事,歸根結底,也可以算是因為陳從進所引發的。
關中四鎮,共同出兵討伐陳從進,而朝廷也出動神策軍右軍兩萬人,但這兩萬人幾乎全軍覆沒,對朝廷的實力,打擊是巨大的。
而夏綏李思恭也是損失慘重,朱玫和東方逵出的人少,但也沒回來幾個人,只有李克用還帶著鳳翔軍萬余人逃回關中。
而更過分的事,李克用還直接吞并了殘余的幾千神策兵,東方逵的部下,崔乾安被李克用所殺,其殘余軍卒也被李克用吞并。
這些舉動,引發了東方逵的強烈不滿,而且李克用還強烈指責東方逵,說他故意指使崔乾安,在大戰的關鍵時刻,率軍奔逃,以至于軍陣大潰,全軍喪敗的下場。
這真是天地良心啊,東方逵只是向崔乾安提了一嘴,說要小心行事,哪里是什么故意使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