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和田令孜正說著話,忽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話頭。
“使相,幽州武清郡王的奏疏。”
聽著外面的聲音,田令孜冷哼了一聲,陳從進,堂堂一個郡王,五萬貫錢都要耍賴,真是貽笑大方。
不過罵歸罵,奏疏依然還是要看的,等奏疏呈遞上來,田令孜看完后,忍不住罵道:“此皆狼子野心之輩!”
王建好奇的問道:“義父,幽州出了什么事?”
“陳從進在奏疏中,彈劾李克用,說他無詔侵攻他鎮,幽州軍想要為國除賊,征討不臣。”田令孜冷冷的說道。
消息遲滯的太多了,陳從進老早都出兵了,可請旨的奏疏,才剛剛送到成都。
旁邊的王建略一沉吟,隨后問道:“義父的意思,是陳從進醉翁之意不在酒,打李克用只是借口。”
“陳從進這等人,視財如命,盧龍鎮又都是些要錢的武夫,而打李克用,要沒好處,此人會出兵?乾符年間,朝廷下了最少十余道詔書,讓他盡快出兵,可他呢,不還是拖拖拉拉的。”
說到這,田令孜頓了一下,飲了口水,接著說道:“現在朝廷還沒對李克用和赫連鐸相爭一事下定論,陳從進就迫不及待的請旨討伐李克用,這其中能沒有鬼?”
“那以義父之見,陳從進這是想要做什么?”
田令孜站了起來,長舒一口氣,道:“陳從進必然是想要河東鎮啊!”
王建聽到這,大吃一驚,聲音不自覺的提高起來:“河東富庶大鎮,若被陳從進所得,必成大患啊!”
“本相又豈能不知。”
隨后,田令孜立刻命人寫下詔書,嚴辭拒絕陳從進出兵大同一事,其,武清郡王公忠體國,其情可嘉。
然大同,雁門之變,朝廷已遣有司詳察,自有宸斷定論,幽州軍當謹守藩籬,靜候朝命,毋得輕舉妄動,以亂法度云云。
寫完詔書后,田令孜一面讓人速遞至青羊宮用璽,一面從朝廷中選人,作為使者,出使幽州。
這個使者肯定不能是尋常內侍,必須得是大宦官,亦或是宰相之身,田令孜本想讓楊復恭去宣旨,一方面地位也夠,另一方面也能讓其離開的空擋中,趁機削弱楊復光留下的勢力。
但是讓田令孜無奈的是,楊復恭突染惡疾,臥床不起,雖然太醫的匯報是很嚴重,但田令孜壓根就不相信。
不過,田令孜現在還不太想和楊復恭硬杠,畢竟楊復光作為天下兵馬都監,又有策定黃巢的功績,就算他死了,作為弟弟的楊復恭,田令孜也不想做的過于難看。
況且,楊復恭在神策軍中,還是有些威望的,因此,在多方因素下,田令孜只能另尋他人為使。
想了一圈,最后田令孜選了兵部侍郎,判度支加同平章事,鄭昌圖,作為傳詔使者,前往幽州,制止陳從進出兵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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