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的戰事,雖然和幽州隔的挺遠,但這么大的事,陳從進還是很關心的,畢竟這一仗的規模這么大,誰贏了,那后面的局勢肯定都會有所不同。
眼看就要過年了,關中的戰事,還是牽動著陳大帥的心,關中廝殺了這么久,不用想,陳從進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關中之地,肯定快成一片白地了,就算是收復了長安,對朝廷而,其財政實力,也是一落千丈。
本來朝廷能糊弄住這么些年,一面是靠著東南諸道的錢糧續命,另一方面,關中的錢糧稅收,也是一大筆收入,現在打成這個樣子,關中的稅收是別想了。
至于東南諸道,以及中原各藩鎮會不會像之前一樣上供,陳從進估計,東南諸道可能多少還會上供些,但是中原的戰事肯定很激烈,想讓中原諸鎮上供估摸是不太可能了。
沒了錢糧,朝廷就徹底變成了一個空殼子,別說再重建,擴編神策軍,就是維持住這么多朝官,宮殿,宦官,宮女,那就算朝廷南北兩衙的官員很有本事了。
幽州已經休養一年了,除了消耗掉的糧食,在中和二年,幽州鎮中,存糧結余六十余萬石糧,錢三十二萬貫,而這么些錢,基本上全是從契丹身上得來的。
在年節前幾天,陳從進剛要放下一切公務,好好享受一把天倫之樂,支使陶師琯便前來詢問陳從進。
陶師琯詢問,緝事都人員名字,數量,年俸全部保密,十二月的時候,劉小乙還從陶師琯手中領取錢四千貫,絹兩千余匹。
要不是上頭有陳大帥的印信,批復,陶師琯根本不打算給,陶師琯覺得,這其中,這個劉小乙肯定有貪墨的行為。
不然的話,這錢帛的支出,怎么每個月都在漲,剛開始的時候,一個月才給幾十貫錢,十幾匹絹,后來越漲越多,這個月最夸張,四千貫錢,兩千匹絹,這都快夠整個節度府官員佐吏的開支了。
陳從進面對陶師琯的質疑,大致的解釋,緝事都最近用錢多的緣故,是因為多派密探,前往各鎮刺探消息去了。
陶師琯遲疑的說道:“大帥,府庫雖余三十二萬貫,然月費日增,緝事都之需尤甚,初止數十貫錢,絹十余匹,而今竟至錢四千貫,絹兩千匹。
且又要養軍,又要俸養官吏,歲入不抵歲出,以屬下之計,幽州鎮,每年最少要虧七萬貫錢,以如今之損耗,庫藏雖豐,計之亦不過四年可支啊。”
陳從進聽后,不驚反喜,滿意的點點頭,道:“尚可維持四年,甚好,甚好啊!”
陶師琯一愣,趕忙又說道:“大帥,屬下之計,尚未增入重甲軍,還有馬政的施行,若是加進去,最多能維持三年!”
“三年也可。”陳從進依然沒有擔心的樣子。
聽著這話,陶師琯很無奈,他只能建議陳大帥控制緝事都的用度,若是再這么膨脹下去,估計只能維持一年了。
對于陶師琯的憂慮,陳從進安撫了一通,這事,陳從進知道,緝事都一面要安排人刺探內部,一面又要安排密探前往諸鎮,這點錢,估計是接下來一年中,開支最少的一個月。
而這其中,不是劉小乙花錢大,是這錢根本不可能省下來的。
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些俗話,說的真到位,陳從進此時就是這個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