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朝廷給不出足夠的賞額,那就只能讓士兵自力更生了,等打下長安后,進行劫掠,在軍中那早都傳遍了。
對陳從進以及幽州鎮諸將而,巢軍和唐軍在長安的這一場戰事,那真是天高皇帝遠,可望而不可及。
陳從進在渝關,將原渝關守捉使安守圭,查缺后,遷其為靜塞軍營將,雖是平級遷調,但是一個州將,一個是衙將,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在安守圭調任后,又升任安守圭之副手康晉為渝關守捉使,隨后,大軍繼續回程。
至五月底,大軍過玉田,即將抵達薊州。
看著接近故鄉,陳從進心中竟也有那么一絲近鄉情怯之感,雖然他在上崗村并沒有多少朋友,但是陸家的恩情,他還是記在心中。
陳從進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回程途中,順路去上崗村看看。
………………
六月初,天氣已經炎熱,王四正扛著鋤頭,前往田地中去鋤草,這年頭,雖然不是精耕細作,但是地里長草,肯定會和糧谷爭奪營養。
百姓雖不能明了其中的緣由,但長年累月的耕種,他們都知道,地里長草而不根除的話,定然是會影響收成的。
王四天還未大亮就來到地里,他這一家,三十五畝地,一年到頭忙的不停,妻子黃氏還得織布來補貼家用,這才能維持住家庭的開銷。
等日頭爬到頭頂時,王四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粗布短褂已經像塊濕布片子緊緊貼在身上。
王四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臉,看著隔壁的田,心中不由的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
以前聽人講故事,那故事里頭的大人物,離自已太過遙遠了,可隔壁田地的主人就不一樣了,十年前,他可是和自已一樣,扛著鋤頭,在地里使活呢。
一個不認識的人,是個大人物,一般人都不會有什么感覺,可要是一個以前和自已一樣的人,消失幾年后,忽然就變成了一個大人物,這其中的滋味,可就大不相同了。
羨慕?嫉妒?或許兩種滋味,全都有,王四嘆了口氣,休息了會,繼續彎著腰,把種子邊上的雜草,或拔或鋤。
又干了一會,王四起身,大口的喘著氣,日頭曬得頭暈眼花,喉嚨干得很,腰也酸的很,肚子也餓得餓。
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田地,王四重重嘆了口氣,這活,也不是一兩天干的完,怎么也得干個十天半個月的。
隨即王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把鋤頭架在肩膀上,大踏步的往家趕。
只是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一陣嘈雜的馬蹄聲,王四回頭一看,有些目瞪口呆,只見一大隊騎兵,烏泱泱的朝著自已,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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