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聽聞傳詔內使要來了,在原駐地等了不到一天,內使便來了。
軍中簡陋,也就沒有擺什么香案接旨,旨意很長,大致翻譯過來,便是先哀悼因李克用而死的段文楚,什么未嘗以喜濫賞一卒,未嘗以怒恣罰一夫,犬羊狠戾,不識恩信,撫循益勤,而禍患竟至,天子聞之,罷聽朝政,嗟嘆忠貞毅勇,代不乏賢。
隨后就是長篇大論的抨擊李克用,什么邊鄙微末,幸沐天恩,什么豺狼野心,悖逆昭彰,不奉王命,肆意妄為。
罵完李克用后,才轉入正題,天子詔令,著天德,夏綏,朔方,河東,昭義,忠武,義成,河陽,幽州諸鎮,共討沙陀奴。
隨后,在詔書中,正式將陳從進缺失的職位,悉數授予,加陳從進為盧龍節度使,支度使,營田使,觀察使,處置使,押奚,契丹兩蕃使,領幽,薊,平,媯,莫,涿,檀,瀛,順九州。
對于這個賞賜,對陳從進來說,還真是意外之喜,原本還欠著田令孜的貸款,這回錢還沒還,賞賜倒是先到了,正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攔著都沒用。
這打李克用,朝廷搞了這么多藩鎮一起圍毆,也是讓李克用很有面子,這個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說明,朝廷還是很重視的。
若是諸鎮上下一心,那自然沒的說,別說李國昌父子并據二鎮,就是翻一倍,在這么多藩鎮的圍攻下,也得敗亡。
主力進攻的方向,便是河東,昭義,忠武,義成,河陽諸鎮,共討李克用,剩下左右兩翼,比如夏綏天德,和幽州鎮屬于偏師。
乾符五年這一年,朝廷先是滅了王仙芝,隨后開始召集諸鎮,用兵沙陀,仿佛大唐從天子到宰相,都開始重新振作,上下一心,中興大唐一般。
朝廷的詔書下來了,打李國昌父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對陳從進而,這事不急,慢慢來。
此次北征奚人,雖未竟全功,但也算收獲頗豐,丁口牛羊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收了渝關以北數十個小部落。
這些部落,將成為幽州軍的附庸,既可以成為渝關北面的屏障,也可以為幽州提供兵源,上供。
對于供奉,陳從進覺得自已比奧質部良心多了,僅僅只是收三成,而奧質部卻是收五成,這么一對比,陳從進心中頓時有一股解救蒼生于倒懸的感覺。
在收到朝廷詔書后,陳從進并未立刻回師幽州,而是在一處名為麻澤部的部落里,召見了所有附庸的部落頭人。
雖然這些都是小部落,但這些人在各自的部落里,都是說一不二的人,而在此時,卻是烏泱泱跪倒在陳從進的面前。
陳從進似乎可以體會到,昔日唐太宗征服草原,諸部上稱號天可汗時,那種感覺一定很舒爽。
對這些順服自已的部落,陳從進給每個部落一個藩府的告身,也就是巡檢使,巡檢副使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