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鹽價過高,私鹽販子,在天下各地,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不過,由于幽州鎮向來不太尊奉朝廷。
因此,榷鹽制在河朔三鎮一直是名存實亡,而且長安對此也不上心,反正鹽制就是推行了,這幫武夫也不會把錢,交到朝廷的國庫里。
不過,由于幽州鎮持續的割據,需要大量的錢糧來養軍,因此,鹽價也從昔日的十文,漲到如今的七十文,但即便是漲了這么多,和內鎮四百文還是便宜不少。
一些鹽商,覺得制鹽風險過高,就會偷偷的從幽州這邊購鹽,然后販賣他地,以此從中獲取暴利。
但這事,畢竟是屬于朝廷強力打擊的行業,幽州倒是可以在本地隨意販賣,但要是賣到外鎮,這就屬于赤裸裸打朝廷的臉,因此,幽州鎮每年,實際上售賣外商的數量,并不多。
賦稅重,生活必須的開支又大,這個時代的百姓,其實日子是很不好過的,當初陳從進有五畝地,若是不從軍的話,養他自已一個人,那倒是夠用了,但要是娶妻生子,那日子根本就過不下去。
正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幽州雖號稱強藩,但陳從進認為,幽州強藩之稱,其實,還是有些水分的,強的只是軍卒,但地方經濟卻過于脆弱。
這種情況下,幽州如果和外鎮開戰,其實是經不起失敗的,或者說經不起殘酷,持久的拉鋸戰,所以,苦心經營地方,也是迫在眉睫,軍隊重要,地方經濟一樣也很重要。
那種一開始就爆兵,動輒數十萬精兵,橫行天下,那就是脫離現實,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要決定一場曠日持久戰爭的勝負,其因素,只能是人口,錢糧,軍械,軍隊素質,以及軍將的指揮能力。
就好比是劉邦與項羽相爭,論軍隊戰力,指揮,項羽定然是強過劉邦,但是劉邦在蕭何的幫助下,在人口,錢糧,以及后勤補充上,強了項羽太多了。
所以,劉邦可以輸一次兩次乃至四五次,他都能東山再起,但是項羽只是輸了一次,就是兵敗垓下,自刎烏江。
陳從進私下和蕭郗商談,問有何法,能富民,使幽州鎮內,一片繁榮。
蕭郗苦笑道:“富民易爾,輕徭薄賦,裁撤軍卒,不出五載,民皆豐盈,可這法子,大帥能用嗎!”
這法子,肯定不能用,陳從進要是用了,五年后百姓富不富,他不知道,但他肯定活不到那個時候。
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復蘇經濟,陳從進想了又想,忽然間,猛的想起,他在媯州時的法子,用戰爭掠奪奧失部的丁壯,牛羊,馬匹,既得了實利,又震懾了其余部落,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既然草原諸部可以掠奪中原,那么中原之眾,也能掠奪奚人,契丹人,想到這,陳從進決定,要用契丹人的丁壯,牛羊,馬匹,來供養起自已爭霸天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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