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的話,聽的崔文浦一愣一愣的,這年頭,還有武夫想辦商號的,這還真是天字號第一稀奇事,武夫要商號,直接動手搶那多快。
無論是搶,還是搞攤派,都符合崔文浦對武人的印象,可唯獨沒見過哪個藩鎮節度使會和自已一個商人,合作開商號的。
自已雖是崔家子,但實際上,這個名頭只有對那些平頭百姓,以及地方官吏來說,那還是有點用,但對這些藩鎮節帥而,別說他一個博陵崔氏的旁系,就是嫡系,對這些武夫也沒什么威懾力了。
崔文浦心中覺得,或許陳從進覺得自已是崔家子弟,在大唐各鎮乃至朝廷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所以希望拉攏自已。
一想到這,崔文浦連忙解釋道:“大帥,文浦雖是崔家子,但并非嫡脈,只是一個旁系子弟,對崔家,只是一可有可無之人。”
陳從進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笑笑道:“本帥并非看中你博陵崔氏的名頭,而是看中你這個人。”
崔文浦沉默了一下,良久,才緩緩說道:“大帥,崔某雖四處行商販馬,所得之利,雖非小數,然而,這些獲利之錢,卻并不是只屬于崔某一人,當知崔家,乃大族也!”
話未說透,但崔文浦知道陳從進聽的懂,果然,陳從進聞,有些感慨,想給人家一個好機會,奈何別人不領情,當然,陳從進也知道,身處大族,崔文浦肯定有身不由已的地方。
既然綁定不成,那就改為合作,陳從進略一思索,隨即又道:“崔郎君,合開商號有事,可能是本帥想的簡單了些,不過,對崔郎君襄助一事,本帥還是心懷感激的,某會行文各州,對崔家商隊,除了榷稅外,不得征收額外的稅目。”
“多謝大帥。”
陳從進看著崔文浦,接著說道:“崔郎君,你我合開商號一事,雖難成行,不過,既便如此,本帥這個商號依然要開,待商號開成后,日后崔郎君便不必歷經艱辛,深入草原,購置馬匹牛羊。
本帥會盧龍鎮內,劃出一個區域,設為榷場,整個盧龍鎮,對外馬匹貿易,必須有此處榷令勘合,才可放行。”
陳從進的這個決定,對崔文浦而,有利也有弊,好處是不需要再深入草原,一個部落一個部落的談判,沿途也不需要擔心草原牧民的劫掠,而壞處,便是這個價格,可能會比自已去談要略高一些。
崔文浦遲疑了一下,心中盤算著利弊,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大帥此舉,文浦深感佩服。”
談完正事后,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后,崔文浦才告辭離去。
此行對崔文浦來說,投資還算是很成功的一次,不止是整個商隊,將來在幽州之地可以暢通無阻,稅目減少,巡官佐吏想來也不敢再多加為難。
而更重要的是,是他崔文浦搭上了陳從進的路子,這事可比其他實際的回報,更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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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文浦離去后,陳從進打了個哈欠,隨即喚來李豐,表示沒有十分要緊之事,不要來打擾自已,雖然現在天還沒黑,但是陳從進感覺自已精力嚴重不足,他需要好好休息一夜。
這一覺,陳從進整整睡了六個多時辰,等醒來時,天色才微微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