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晉源在被押往衙府的路上,還在不停的叫冤,什么這宅子是三年前買下的,當時朱有容剛當大帥,幽州兵亂,這處宅子并不貴之類的話。
李豐嗤笑一聲,道:“放你娘的屁,宅子的事老子就不說了,就你一個戶曹參軍,每年三十貫俸錢,就算加上祿米,絹帛等物,你能養的起那么多仆從,我粗略看了看,光是前院,就有不下十二人,宅外還有馬車,車夫,光是這些人的吃喝拉撒,你那點俸祿怕都不夠用吧。”
聽到這,丘晉源平日的儒雅風度蕩然無存,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什么辯解的話來。
不多時,丘晉源便被押送至節度府中,此時的陳從進已經在等待著此人,蕭郗則站立一旁。
陳從進對丘晉源此人,并沒有太深的印象,當然見肯定是見過了,在奪取幽州,降服靜塞軍后,陳從進便逐一接見過節度使府衙下的大小官吏。
但是接觸的時間太短,沒幾天,楊權恩就叛亂了,因此,陳從進只能說是對此人,有點記憶。
“大帥,下官是冤枉的!”
剛一照面,丘晉源便趴倒在地,大聲喊冤道。
李豐這時上前,將自已在丘宅中所看見的,一一匯報。
而陳從進聽后,冷冷的問道:“丘參軍,以你的俸祿,這大宅子,諸多仆人,是如何置備下的?”
丘晉源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額角都滲出鮮血,卻顧不上擦拭,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抬頭嘶喊道:“大帥明察!這宅子是三年前,因幽州之亂,而至房價大跌時,下官變賣祖產所購,仆役也多是老家親眷,平日里,不過管些粗茶淡飯罷了!”
方才在丘宅時,李豐也拿這個問了一下丘晉源,當時他沒想到如何回答,而此時卻是對答如流,顯然,在路上,丘晉源已經想好了借口。
這時,一旁的李豐插嘴道:“我看你還置下了馬車,還雇了馬夫。”
丘晉源劇烈喘息著,聽到李豐的話后,連忙應道:“這馬車……這馬車是去年押運糧草時,軍中不要的破損舊車,下官自掏腰包修補,只為公務便利!”
李豐轉頭對著陳從進說道:“大帥,我看了,那馬車一點都不破,還豪華著著呢。”
丘晉源忙不迭的說道:“是下官鬼迷了心竅,修補舊車時,費了些心思,是修整的華麗了些,但這是下官私俸所用,并不是貪腐所得啊。”
一旁的蕭郗微微皺眉,想說些什么,卻是欲又止,而丘晉源,連滾帶爬撲到陳從進腳邊,大聲道:“大帥初掌幽州,百廢待興,下官日夜操勞,亦曾自貼錢帛補貼衙署用度!大帥若不信,可問詢府中同僚佐官,下官所說,絕無虛!”
說到這,丘晉源的聲音突然哽咽,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口中道:“下官雖無大才,卻從未敢有貪墨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