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承榮同樣也輸不起,這一戰,對于二人而,皆是將自已的全部,押注在這里,勝者得到一切,敗者,失去一切。
兩撥騎兵甫一接觸,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金屬碰撞聲,戰馬嘶鳴聲,軍卒的慘叫聲,喊殺聲,在幽州東門回響,聲音之嘈雜,幾乎要摧毀人的耳朵。
朱有容所部騎兵從城門涌出,雖人數逐漸增多,但因尚未完全展開陣型,在沖擊時顯得有些雜亂,而楊承榮的兩千騎呈鋒矢陣形,猶如一把銳利的尖刀,直直插入朱有容的騎兵隊伍中。
朱有容的隊伍像是一根木棍,而楊承榮這把刀,則是把這根木棍從中間劈開,但其中有所不同的是,朱有容的騎兵隊伍雖長,卻因隊列太細,根本無法阻攔住楊承榮。
朱有容所設想的糾纏,似乎并不能實現,而直到這個時候,幽州城內的騎兵還未盡數出城,更不用說數量更加龐大的步軍。
在雙方的沖殺中,一匹匹戰馬在沖鋒中倒下,有的被甩落馬背,有的身中利刃而倒,有的則是馬失前蹄而落馬。
但無論什么原因,在這等混亂而又緊密的騎兵沖鋒下,沒有任何人能夠僥幸生還,不是瞬間被馬蹄踐踏成肉泥,便是站了起來,還來不及有所行動,便會被疾馳的戰馬撞倒,而喪生馬蹄之下。
方才還勇悍無敵的朱有容,此時已經消失在混亂的戰場上,萬軍辟易的勇將,翻遍史冊,也就寥寥數人。
或許此刻的朱有容仍然活著,但是身后替他執掌大旗的軍士已經倒下,軍旗消失,朱有容就算還活著,在此時的戰場上,和戰死也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鮮血在大地上肆意流淌,將干燥的土地染得一片殷紅,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意,但是戰場上流下的熱血,仿佛要溫暖這片戰場一般。
戰場上尸橫遍野,斷臂殘肢隨處可見,在廝殺的戰場外,戰馬在尸體間嘶鳴,徘徊,四處狂奔。
此時,楊承榮已經隱約可以看見幽州城門處混亂的場景,仍在城內的騎兵,不知外面的情況如何,而城外的騎兵,有的沖出城后,立刻向左右奔馳,而有的軍士見已經看不到朱帥的軍旗,更是高呼“朱帥已死!”
呼喊聲愈來愈大,楊承榮可以感受到抵抗力越發的弱,在這個時候,楊承榮高呼道:“降者,復歸原狀!”
隨著“朱帥已死”的喊聲,城內正整裝待發的經略軍步卒皆是一愣,大家伙剛剛得了賞賜,于情于理,怎么也得替大帥廝殺一場,但是大家伙還沒出門呢,怎么大帥就沒了,這仗打的,有這么快的嗎?
朱帥死了,雖然這賞錢拿著有些燙手,但是大家伙總不能替一個死人去廝殺吧,這一場戰爭,好像打了很久,又好像很是快速,雙方只是廝殺了一場,原盧龍節度使朱有容的時代,又一次畫上了一個慘淡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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