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楊承榮親率兩千騎,急沖而來,在距離三里之地外,楊承榮見朱有容大陣嚴密,兩側騎兵虎視眈眈,楊承榮并未率軍直沖,而是下令,全軍下馬,休整人馬。
朱有容見楊承榮遲遲不進攻,等了許久,見軍士都有些懈怠,朱有容心中急切,隨即下令,命兩翼騎兵先行沖擊。
隨著軍令傳下,經略軍兩翼騎將,雖有遲疑,但過了片刻,兩翼還是縱馬而出,呼喝著沖了上來。
楊承榮見狀,當即上馬,大手一揮,示意先行撤離,其兩千騎呼嘯而走,而經略軍騎兵追了小段路程,見楊承榮已撤,隨即整頓軍馬,又返了回去。
朱有容見敵已經撤,心中有些振奮,隨即通報全軍,:“賊軍膽寒,已不戰而逃!”
正所謂主動撤離,那是一種戰術,被動撤離,那就是兵敗而逃,軍士們也不是傻子,前排的士兵看的真切,騎兵剛一沖出去,那靜塞軍騎就撤了,而且隊伍齊整,顯然不太像是膽寒的模樣。
朱有容覺得,這么和楊承榮耗下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索性撤到幽州去,坐等楊承榮上門,以逸待勞,一戰而定其功。
只是,隨著撤兵的軍令傳下去,軍中士氣頓時一窒,大家伙跑了那么遠,一戰沒打,跟過家家似的,在潞河邊被楊承榮耍猴似的耍了一圈,現在兵力占據優勢,卻要撤兵,這實在是讓大家伙難受。
而底層軍士的牢騷話,也慢慢的被軍官逐級報了上去,朱有容得知軍士不滿,心中又急又怒,隨即朱有容召集部下,暗中商議,是否該主動進攻,全軍壓上。
但是此議,部下幾乎全是反對,若是一開始,便持主動,渡過潞河,主動進攻楊承榮,那在眾將看來,勝算極高。
朱有容因張公素渡河兵敗,心有余悸,不愿渡河,這就失了先手,而若是方才追擊楊承榮騎兵時,全軍壓上,那這一戰,還有的打,但是朱有容又舉止失措,大軍又一次主動回撤。
到了現在,若朝令夕改,則軍心必墮,搞不好軍士鼓噪,楊承榮趁勢一擊,軍中大亂,萬事休矣,唯今之計,只能將錯就錯,先撤到幽州,這還能打一打。
有時候,錯誤的決定,也比沒有決定,或是朝令夕改強,朱有容其實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有的時候,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朱有容或許是實在害怕兵敗,心生恐懼,而舉止失措,在部下勸誡后,朱有容才勉強定下心來。
只是朱有容的心定了,他的部下卻是信心動搖,朱有容如此行事,實在是無法讓諸將安心。
十一月初一,朱有容所部回撤至幽州,一時間,幽州城內人心惶惶,雖然朱有容立刻下令衙府官吏張貼榜文,大軍未敗,試圖安定人心,只是,百姓卻對此并不信服。
畢竟,大軍浩浩蕩蕩的出城,結果回來后,說自已沒敗,但是敵軍卻是兵臨城下,這怎么解釋,好像都有漏洞。
不過,民心雖然不穩,但是真正決定一切的,還是戰場上的勝敗,朱有容雖決策屢有失算,但其軍隊數量,畢竟遠多于楊承榮,且有幽州堅城,花落誰家,尚無定數。
在朱有容回撤幽州的次日,楊承榮率靜塞軍抵達幽州城下,靜塞軍駐扎于幽州東城四里外,大營駐好后,楊承榮當即派人,以箭射城樓,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