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聽完沈思恭之,頗感有理,他大略上的想法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在細節上,不是那么妥當,他的心中,還想著日后收各部為已用,不施恩于人,各部憑什么為他效命。
范誠和胡孝全兩人也覺得的沈思恭之,頗為有理,陳從進見眾人都同意,當即也同意了這個方略。
隨后,陳從進讓三人將各自軍城外諸部的詳細情況,都用紙書寫下來,留待他日后,仔細研讀。
三人相繼離去書寫各部的情況,約半個時辰后,三人陸續將文書呈遞上來,對范誠,胡孝全二人,陳從進并無其他吩咐,而是讓兩人先下去歇息。
直到沈思恭遞上文書,陳從進將其留了下來。
陳從進接過文書后,將其放在桌案上,他的目光幽幽的看向沈思恭,沉聲道:“奧失部,其心有異,便是此番局勢所迫,而繳納罰物,其心中,必然極為不服,日后恐生變故。”
奧失部會不會如此,陳從進不知道,但是,他就是想出兵,攻滅一個部落,何謂殺雞儆猴,胡人畏威而不懷德,先使個大棒,再施恩,才是最有效果的。
沈思恭聞,有些詫異的問道:“使君是欲以重罰,逼迫奧失部反抗嗎?”
陳從進搖搖頭,道:“不,若是重罰,各部必然知曉,如此,反而會讓我等落下個橫征暴斂之名。”
“那……使君之意?”沈思恭問道。
陳從進站了起來,走到了沈思恭的身前,低聲道:“可若是使者暴斃于帳中,則便可奧失部襲殺使者,此乃大罪,某再以此號令諸部,共同伐之,但若有不從者,其心必異!”
沈思恭聞,大吃一驚,他根本沒想到,陳使君竟然有如此打算,他一時間,驚的都說不出話來。
陳從進沉聲道:“沈將軍回廣邊軍城后,遴選死士,只要功成,此人之家眷,某一力擔之,無論是權,錢,還是美色,只要開口,無有不允。”
沈思恭面露難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道:“使君,末將盡力為之。”
陳從進點點頭,低聲道:“此事,注意保密,不可泄露。”
“是,末將知曉輕重。”
其實,這件事,就是泄露出去,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實就是陳從進授意的,不過,最好還是保密為妥,被人知道了,終究不太好聽。
陳從進看著沈思恭離去的背影,口中喃喃低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古人都知道,做任何事,都要講究師出有名,名正則順,陳從進無故索要馬匹,這就是名不正不順,其實,這年頭的武夫,雖說很跋扈,也很容易就兵變,但是真要講究起來,每一次兵變,人家也是要找個理由的。
陳從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心,變的越來越硬了,或許,是權力,亦或是野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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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恭在離開懷戎后,馬不停蹄的往廣邊軍城而去,只是其回去的路上,一直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