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成婚后,僅僅膩歪了兩日,便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在媯州的政務上,陳從進提拔錄事參軍陶師琯為刺史別駕,又從原先的六曹參軍中,選人升遷長史,錄事參軍等職。
陳從進也知道這是前任留下來的隊伍,不過奈何陳從進自已身邊沒有什么得力的讀書人,只能因地制宜,先把架構填滿,讓刺史府可以正常運轉。
而負責軍事方面的司馬一職,陳從進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由郭崇景兼任。
司馬之職,主要是管理地方州兵,以及和維護治安方面,比如招募,訓練,打擊盜賊等等。
陳從進心頭感慨,自已現在缺什么,什么都缺,但最重要的,還是缺人才啊。
時間來到九月末,在媯州政務一切太平后,陳從進帶著陶師琯,李豐以及親兵,離開懷戎,巡視地方,他要看一看自已的治下。
文書中,用文字描繪,終究沒有現實中親眼所見來的更清晰,只有親眼所見,才能知道百姓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在陳從進的構思中,他先去媯川,縉山二縣,在之后,則去巡視廣邊軍城。
媯州,在盧龍鎮中,地處西北面,而媯州境內,可以大略分為兩部分,廣邊軍城,寧武軍城,懷安軍城,這三座軍城,以一條直線般,將媯州分為兩半。
軍城以東,基本上都是農耕地區,就是胡人在此處定居,也是以農耕為主,而在軍城以西,則為各部牧民放牧為生。
其實以實際而,在這個時候,胡漢之間,真正的差異化,只在生活習俗的不同,漢人從事放牧,時間一久,生活習俗不可避免的轉向游牧,而胡人種地,時間越久,也就越像漢人。
就好比西北地區,在大唐覆滅后,宋無力收復西域,那么原先的漢人,也就逐漸胡化了。
媯川,縉山二縣,緊鄰清夷大河,而從北面順流而下的則是順義河,在大河兩岸,耕地面積十分廣闊,可以說,媯州的軍糧,近半都是這兩縣所產出。
行至路上,陳從進側頭向著陶師琯問道:“陶別駕久在媯州,某有一事請教。”
陶師琯聞,連忙躬身行禮道:“使君請說,屬下但有所知,必知無不,無不盡。”
陳從進緩緩說道:“某是武人,戰陣搏殺,自然是當仁不讓,可如今上任刺史,為政一方,每日所思所想,便是如何能讓媯州數十萬百姓,安居樂業,不知陶別駕有何教我?”
這問題太大了,陶師琯久在基層,他知道說些空話,自然是簡單的,但是要真正去辦成這件事,那困難何止是百倍。
見陶師琯面露難色,陳從進笑了笑,隨即又道:“陶別駕可是為難?”
“……使君。”陶師琯略一思忖,隨后拱手答道:“欲使百姓安居樂業,其策有二,首在農事,當勸課農桑,丈量田畝,察水利之況,若有淤塞,組織民力疏浚河道,修筑堤壩,掘引水之渠。
其二在于商貿,媯州地處要沖,草原胡部多牛羊馬匹,中原則多絹帛鐵器,若能善用其利,整飭道路,打擊匪盜,庇護商旅往來,再于城中設市,規范交易之序,許以便利,如此,既增百姓營生之機,又充府庫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