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皋聞贊道:“新卒操練不過三月,如今陣列齊整,金鼓號角頗為嫻熟。”
張允伸有些詫異:“是何人主持訓練?”
張允皋答道:“是弟手下的一個昭武校尉,其名孫檀,此人頗擅練兵。”
張允伸點點頭,隨即下令:“將漁陽新軍調至幽州,那個孫檀,也要隨軍。”
而在張允皋離開后,張允伸立刻提筆書寫,給長安天子上了道奏疏,表示,奚人和契丹有所異動,幽州鎮要選練新兵,以固北疆云云。
上個奏疏只是打個保險,這年頭,多少藩鎮擴充兵力,連給長安的通知,都不給一句,天子一般也不管藩鎮的內部事務,當然,想管也管不了。
寫完奏疏后,張允伸長嘆了口氣,新設之軍,恐怕都不能以軍為號,怕是只能易號為都,如此,應該能降低幽州各將的疑心,或許是他年老,張允伸愈發察覺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
夏日的暴雨,說來就來,時大時小,連續五日,皆是陰雨綿綿,漁陽城外的新兵營中,陳從進百無聊賴的坐在營帳內,一邊給還在烤火的衣服翻面,一邊看著風雨將營簾吹起又吹落。
在沒有空調的日子里,夏天,晚上又悶又熱,睡覺時蚊子嗡嗡嗡的聲音,讓陳從進煩不勝煩,而且,帳內一眾漢子的汗臭味,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當然,持續的時間久了,陳從進感到自已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味道。
下雨之后,天氣轉涼,沒有了酷暑的炎熱,只是雨一直不停,也讓陳從進和一眾新兵有了其他的煩惱。
雨連綿不絕,帳篷也沒法完全的擋住雨水,大家伙的衣甲都濕漉漉的,好在送來的柴火足夠,帳內的眾人,這幾日都是輪流把潮濕的衣服烤干,不然半干不濕的衣服穿在身上,著實難受。
而更難受的是道路,下雨之后,道路泥濘,聯通各處營帳的道路,那是深一處,淺一處,昨日陳從進去后勤索要柴火時,等回到營帳時,渾身濕漉漉的,小腿下邊的褲腿處,倒出來的泥水,怕是都有半斤重了。
這下雨天,陳從進連出去練橫刀,練射箭都沒法去了,但是在營帳中,陳從進也沒停下鍛煉,在雨下了整整一日后,陳從進冒雨趕到操場,把擺放在一旁的石鎖給借到營中。
今日是輪到了陳從進烤衣服,不然的話,陳從進哪會停下鍛煉的腳步。
而就在此時,陳從進剛剛將眾人的衣服翻了個面,劉延欽掀開營簾,疾步而來,有些興奮的對眾人說道:“知道咱們要去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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