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的時間線在2008年的4月1日,也就是開頭第十二章所跳過的日子之一)
這是每天早上都重復的日常,起床吃完早餐坐著地鐵去上學,然后在自己的教學樓門口和因為不同年級不同教學樓的蘇茜姐暫時道別,開始一天的血學習歷程,舒熠然背著書包走進教室里,有些還早到一些的同學跟他問好,舒熠然繃著臉點頭回應。
首都的高考壓力沒有那么卷,高中生們的生活還算不錯,七點四十的晨讀八點才上課,所以自然黑眼圈也沒有隔壁的幾個省的學子那么重,早上還能互相開開玩笑聊聊天,也有部分人在補作業,這都算是高中的常態了。
鄰桌的夏彌還沒有來,舒熠然放下書包先翻起了課外閱讀的書籍,他很少在早上犯困,自控力還是很強的,而且他也沒有高考的壓力在身上,畢竟已經和名為昂熱的卡塞爾學院校長談好了,會考結束后提前一年入學卡塞爾學院,所以最近他帶來的學校的和學習無直接關聯的書越來越多,不過他從來不在上課的時候把這些書拿出來,這是對老師不尊重的行為。
大概是另一邊的同學開了個什么玩笑,瞬間哄笑成了一片,伴隨著“愚人節快樂!”和“happyaprilfools'day!”的聲音,舒熠然這才想起今天是四月一日,難怪昨天星期一的時候夏彌放學跑的那么快,今天又來的這么晚,該不會是計劃著怎么整自己吧?
不過這個想法剛浮現沒幾秒,舒熠然也就不在乎了,那個瘋丫頭想整什么讓她整就是了,自己要是去了美國,指不定多久才能再見到她。對于現在的舒熠然來說,朋友還是非常非常少且珍貴的。
過了幾分鐘夏彌跳進了教室里,此時已經是七點三十五了,離晨讀已經很近。她看起來喜氣洋洋的,還帶著兩杯塑料杯裝的豆漿,坐下的時候就把其中一杯遞給了舒熠然:“喏,給你帶的!”
舒熠然心說你這也太不遮掩了,上來就是貼臉開大,所以里面是有芥末還是苯甲地那銨(世界上最苦的苦味劑)?
“我吃過早飯了。”舒熠然說。
“我知道,不過這家的甜豆漿特別好喝,我挺少路過那家店的,今天想喝了,就繞道去了,順手買給你嘗嘗。試試味道?”夏彌一臉期待的表情。
舒熠然并不善于拒絕,他輕輕嘆了口氣,把吸管湊到嘴邊。不管夏彌放了什么他都打算如這個妮子的心意一把,不然今天絕對還不算完,大不了就是喝到點味道奇怪的東西,夏彌還不至于給他下毒。
豆漿入口,甜甜的,確實很好喝。
“怎么樣?味道不錯吧。”夏彌嬉笑著說,完全不問舒熠然為什么喝之前要嘆氣。
舒熠然覺得自己被拿捏了,不過他還是誠實地說:“挺好喝的。”
“好喝就對了!因為這是本姑娘給伱買的,要心懷感激的接受!”夏彌心滿意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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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相安無事地過去了幾節課,舒熠然猜測夏彌有沒有可能忘了今天這個日子,但又覺得以那妮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就算忘了自己的生日也不會忘了愚人節才對。
或許把自己吊著,讓自己一直猜她會在什么時候發難,這就是夏彌的計劃?
舒熠然只是略微思索便沒有再去持續關注這件事,被夏彌惡搞一下也不算什么,隨她的心意吧。
上午的最后一節課是體育,北大附中一直號稱著要讓學生們全面發展自然不可能壓縮體育課的時間去補主科,甚至高三了還要每天做素質操。
現在的體育課制度一般是,沒有教學任務和檢測時,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完成基礎的熱身和跑步之后,一般情況下會讓學生自行選擇項目進行鍛煉,但不能在沒有特殊情況的條件下做在一邊玩,體育老師一般會時不時換一個項目進行指導。
再過幾年,這種做法就會被另一種制度所取代,也就是學生先自選體育項目,然后體育課時去對應的場館或者場地練習,類似大學的選修課,并且項目一直在擴充,甚至包括游泳和擊劍。
舒熠然學的是空手道,但體育課上他不可能說跑去打一套架勢,他也不太喜歡和班上的人一起打籃球或者排球什么的,倒不是不會,而是對集體運動興趣沒那么大。雖然他的血統似乎還沒有全部覺醒,但他總感覺和高中生們一起玩對抗項目就像喬丹去野球場炸魚似的,所以他寧愿自己鍛煉。
學校里有專門的體操部,相應的器械都很完善,不過舒熠然沒有去借用的意思,他走到操場最邊緣的地方,這里還有些大概快被淘汰了的單雙杠一類的介于健身器材和體操器材之間的玩意兒。
舒熠然把衣服往褲子里扎好,勒緊了褲帶確保不會掉出來,隨后走到最高的單杠前直接蹦了上去,利用核心力量繃緊腰腹,緩緩上移腿部,最后形成了單杠空中俄式挺身的動作,整個人除了雙臂之外像是繃緊了的旗幟。這就是他平常鍛煉力量的方式,完全不像是高中生,而更像是那幫搞囚徒健身中的頂級大佬。
也虧得這里的單杠打得比較穩定,要是小學那種明顯感覺得到晃動的舒熠然也不好維持平衡。
“說實話,你下次要是想裝逼可以把上衣脫了秀秀肌肉,第二天你收到的情書大概會多一倍。”夏彌不知道什么時候逛了過來,靠在旁邊的器材上說風涼話。
“這是鍛煉。”舒熠然用較慢的語氣說出了這幾個字,邊做這種高難度動作邊談笑風生他現在是有點做不到的。
“裝逼式鍛煉法,我懂的。”夏彌擺了擺手,她看到體育老師有往這邊看的意思,跳到了旁邊矮一點的單杠上開始做很不標準的引體向上,以示自己沒有偷懶,她的體能算是女生里最好的,這種不標準的動作跟放松似的,“你能在上面倒立著做俯臥撐嗎?”
“不能,會直接掉下去。”
兩人的聊天一直都挺沒營養的,舒熠然有時候也想和夏彌說些正經話題,比如學科內容或者對身心有益的課外科研知識,但夏彌總是能在幾句話之間把話題扯到新番或者無厘頭的黃色段子上,所以舒熠然后來干脆就不聊正事了。
堅持了一段時間舒熠然也需要休息一下,他把下半身放下去,雙手伸直撐著立在空中的身體,這樣的動作的體力消耗比俄式挺身甚至是引體向上都小太多了,屬于是個人都能做到的范疇,就跟小孩子撐在欄桿上是一樣的。
“欸。”夏彌突然喊了一聲。
“什么事?”
“晚上的奶茶,我要雙皮奶。”夏彌莫名其妙地說。
舒熠然只是說了聲好,畢竟因為自己要提前一年去美國的關系,開學那段時間夏彌一直都挺低氣壓的,自己為了哄她就說買一個月的奶茶給她(第十二章),由于夏彌并不是每天都要喝,四月了這個帳還沒還完。
這點在班上其他人看來是兩個人進展神速關系火熱的證明,一天到晚看著兩人的眼神就像猹看著瓜,但是舒熠然和夏彌每天還是那樣的相處模式,關系與其說是親密不如說是鐵,老鐵的那種鐵,生怕哪天兩個人喝多了就地結拜為兄弟的那種。
“那就說定了,你給我買雙皮奶。”夏彌笑了笑,“不過這么久了一直喝你的奶茶有點不好意思,我也給你買一杯吧?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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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的時候夏彌跟著幾個女生跑了,舒熠然本來習慣了一個人在食堂吃完就走,結果今天大班長汪振羽主動靠了過來,把餐盤放在舒熠然對面,臉上一副熱情的笑容。
舒熠然讓出了點位置,他在班上真正的朋友不多,夏彌算一個,熱情又會說話的汪振羽算……勉強算一個,畢竟四舍五入。
“舒哥,還是你這里比較平靜。”汪振羽剛坐下就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