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讓一個人瘋掉。”那個老黑人誠懇地告誡到,舒熠然聽到這句話竟然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他確實曾給過某人希望,到最后那些希望也會變得更加痛苦嗎?舒熠然下意識地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電影的后半段是個偏向于黑暗的故事,像是在直接描述人性的陰暗面,但是舒熠然已經想起了結局,黑人最終會在那個像是羅伯特·弗羅斯特詩里描述的石墻邊緣找到安迪留給他的東西,那是希望。拉面早就吃完了,舒熠然點了新的天婦羅,陪著夏彌慢慢邊吃邊看。
直到安迪逃出了牢籠,就連夏彌看到揭秘那一段用二十年挖出來的隧道和長達五百米的下水管道的爬行,都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在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每一聲驚雷都彷佛敲擊在通往自由的階梯上。
“youknowsomebirdsarenotmeanttobecaged,theirfeathersarejusttoobright.”(你知道有些鳥注定是不會被關在籠子里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聽到這句話舒熠然下意識就想起了兩個人,如果把她們比作鳥那大概都會有著深紅色的瑰麗翎羽,眼珠都彷佛玫瑰浸染的湖泊,只不過她們一個在牢籠之內,一個在牢籠之外……大概在牢籠之外。
說起來她們長得真的有點像,如果可能的話舒熠然甚至想給她們做個親子鑒定看看她們是不是什么失散的表親之類的,不過性格上完全是兩個極端。諾諾是那種瘋瘋癲癲隨心而動的魔女,上杉家主則更像是那種安靜到如同木頭的古式巫女,這或許和她孤獨的成長環境有關。如果讓上杉家主和諾諾有一樣的童年,她們說不定會像雙胞胎那樣難以分辨彼此吧?
影片的結尾那個由摩根·弗里曼扮演的黑人瑞德終于被假釋出獄,他和之前的老人一樣已經無法適應外面的生活,就在他對社會絕望之前想起了安迪說過的話,他到達了與安迪約定好的地點,在那里找到了一些鈔票和一段簡短的留。他跨過了邊境,找到了正在海邊翻修船只的安迪,兩人在陽光與沙灘之下互相擁抱。
人到底可以為了自由支付多高的代價?即使耗盡半生也想去不同的地方領略不同的風景,而不是待在一處等待著時間一如既往地緩緩流逝。
不過現實永遠和理想不一樣,上杉家主注定不可能有正常人那樣的生活,她可以短暫見到陽光,但她今生今世絕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監控之下直到她那短暫的生命逝去。
舒熠然給過她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希望,但那份希望對于囚徒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上杉家主其實就和塔耳塔洛斯上的大部分犯人一樣,不喜歡他們的是這個世界,他們或許沒有做錯什么,但只要他們活著周圍的普通人就很可能會陷入危險,甚至是死。
說起來塔耳塔洛斯的條件可比電影中的肖申克監獄好太多了,但不管是在哪個地方,待了幾十年的人最終都將再也無法融入社會了吧?甚至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過去和未來就此與他們斬斷了聯系。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被關去了那樣的地方,他會不會選擇逃走呢?舒熠然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他只是本能地覺得……這世界上還不曾有過能限制住他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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