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正把車開到曾經的東鄉茶莊樓下的時候,舒熠然都被震驚了一下。
曾經古色古香的茶莊消失不見,如今這個名為極樂館的地方燈紅酒綠,山中大屋四周掛滿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最前方是一道山溪和一座精致的小橋,穿著各色嫵媚衣服的漂亮女孩們在小橋邊迎送賓客,揮舞著火烈鳥羽毛的桑巴舞女踩著鼓點抖動胸部,一派紙醉金迷。
側方的停車場上停著的都是各式豪車,很少能見到偏平民的車型,從法拉利到阿斯頓馬丁,從林肯到勞斯萊斯,貴氣非凡,這里來的客人不少都帶著提著錢箱的手下,一身穿著都能當得起許多自認中產階級的白領幾個月的工資。
這里的安保人員是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健壯男人,隨身攜帶著能洞穿較薄的防彈衣的重型戰術手槍,他們負責保護客人們的安全,但如果有人膽敢挑戰極樂館的規矩,那他最好祈禱自己能死的痛快一點。
“看起來很高級!”夏彌贊嘆。
“這里叫極樂館,是這附近最大也是非法交易最多的賭場,據說在這里贏到了足夠多的錢的客人會被女經理請進貴賓室里,提出的心愿以賭資償付,極樂館的人便會幫助他們實現愿望。”舒熠然戴上了一張之前順手在服飾店買的用于排隊的面具,其實就是薄薄的一層塑料,稍微掰一下都可能會壞掉。
“你不打算直接去找人?”夏彌問。
“不一定能見到,我只和猛鬼眾內的少數人達成了合作。猛鬼眾的普通成員很難認出我,但這里的經理一定認識我,我們需要直接見到她。”舒熠然說,“這里有許多初來乍到的客人會下意識遮掩一下自己的面容,戴上面具不算是出格,順利的話,我們要贏足夠多的籌碼,直到那位女經理來請我們為止。”
“萬一輸了呢?”
“我對自己的記牌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而且就算輸了,等那位女經理忙完了也一定會注意到我們的。”舒熠然把另一張面具遞給夏彌,他從包里拿出那張一百萬日元的本票,“因為這張本票就是她開給我的,當時說是當作路上的零花。”
“你打算拿這一百萬贏多少?”夏彌戴上面具,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如果可以的話,翻個一百倍吧,或許就足夠直接吸引她的注意了,不然我們就要等到她注意到這張本票的來源才行,或許要后半夜了。”舒熠然深吸一口氣,“我記得你的運氣很好,希望今晚伱能成為我的幸運女神。”
“盡力而為,長官。”夏彌笑嘻嘻地行了個禮。
兩人穿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從橫向對比起來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還貼著蠟筆小新的本田車上下來,第一時間連來幫忙停車的服務生都沒有,后續還是一名比較有眼色的門童過來安排了這件事。
推開沉重的雕花銅門,喧嘩的聲浪立刻撲面而來,柏青哥機群里傳出滿溢的鋼珠碰撞和傾瀉聲,簡直像是瀑布,輪盤機在不斷地滾動,骰子碰撞聲幾乎要沖破天花板。
這里是欲望與情緒的匯集釋放之處,敗者的哀鳴與勝者的歡呼交雜在一起,伴隨著女孩子們的嬌音奏出極端喧嘩的曲目。
夏彌下意識抓住了舒熠然的衣袖,那些激烈的情緒在場中發酵,任何進來的人都會被帶動,不斷循環空氣的空調也沒辦法完全掩蓋那激動之下的荷爾蒙匯聚的氣味。
穿著清涼的女孩們是場中僅次于賭博機器的亮點,她們驕傲地展示出年輕的肌膚和身材,進一步調動著場中的氣氛。
“難怪國內要打擊這些東西。”夏彌低聲說,“這里的人都像是瘋了一樣。”
舒熠然也在平復自己的心情,任何人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都絕難平靜,極樂館締造了一個欲望的世界,滾滾紅塵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