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新宿下起了微微的小雨，寒氣像是要順著雨滴沁進人的骨子里，黑色的悍馬撕開雨幕奔馳在高架路上。

舒熠然猜的沒猜錯，有愷撒在三人組怎么可能閑的下來，他們換上了執行局的衣服跟著櫻和源稚生出動，想要體驗本家的做事流程。

按照接線員的描述，這次的事情是因為有人舉報新宿邊緣的一家夜總會存在強迫少女賣春的情況，黑道也是講規矩的，如果查實，那家夜總會的負責人至少也要丟掉幾根手指。

“我們穿上這身衣服就由少主您說了算，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愷撒抖開風衣，欣賞著襯里斑斕的浮世繪。

“其實也不需要做什么，就算他們真的做錯了事，認錯整改態度好無非就是切兩根手指，而且這還很有可能是同行的惡意舉報，我們只需要坐在那里聽他把證據列出來就行，后續的調查會由專門的辦事員來接手。”源稚生說，他覺得今天晚上自己像是在帶孩子，而且這三個孩子還都是各有各的神經病。

“就是前面了。”櫻檢查了一下導航的位置，停下了悍馬，車燈的方向矗立著一座黑漆漆的建筑，沒有任何燈光和聲音傳來。

“他們看來今晚并沒有營業啊。”愷撒說，“本家的人也會跑空嗎？”

“當然，除了緊急事件，我們只是會在一定的時間內登門拜訪，有時會約定拜訪時間，不過像營業場所一般都是挑著對方開門的時候就來了，省得麻煩。”源稚生打開車門，踩進小雨里，豎起風衣的領子御寒，其他人紛紛跟著下車，“今天不是節假日，對方停止營業就已經蠻可疑的了。我過去看看。”

“沒問題，少主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愷撒三人緊隨其后，靠近了夜總會的玻璃門，透過車燈的光幾乎完全無法看清里面的情況，但源稚生卻突然拔出了隨身的蜘蛛切。

“出事了，樓上有血腥味。”源稚生說，蜘蛛切的刀身襯出青色的微光。他的血統足夠高，感官能力比普通人強出太多。

楚子航緊跟著握住了村雨的刀柄，他警惕地摘掉自己的美瞳，讓永不熄滅的黃金瞳直接暴露于空氣中。源稚生徒手擰開了門鎖，玻璃門打開的一瞬間，愷撒和楚子航聞到了沖天的酒氣。

櫻從車上拿了兩個備用的強光手電，路明非縮在楚子航的身后，一行人借著手電筒往里走。地面極其的凌亂，到處都是玻璃碎片和破爛的酒瓶，無數種酒混合在一起在地上匯聚或是已經凝固，幾乎很難找到下腳的地方，真虧源稚生能在這種情況下聞到混雜在酒氣里的血腥味。

“我靠，這里是被人砸了嗎？被強迫的少女的家里人找來了？”路明非忍不住說。

源稚生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前，通過手電的照明，所有人都能看見那些凝固在臺階上的暗紅色的污痕。那是凝固了的血，可需要多大的出血量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簡直像是有人在樓上殺了兩頭豬在放血，任憑鮮血順著樓梯不斷蔓延。

一行人踩著血跡上樓，腥氣愈發濃重，彷佛正在走進屠宰場，路明非經歷了長白山一行之后承受能力強了很多，但依然感覺有些許的反胃。

楚子航看出了路明非臉色不太對，攔住了他：“你別上去了，在樓梯間等等我們。”

“不不不，沒事的，我可以的。”路明非誠摯地說，倒不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留下來，而是恐怖電影中落單的人一般都會第一個死掉，他這種雞賊的性格肯定不能犯這種大忌。

“喔！看起來這還是個宗教藝術家。”愷撒走上了二樓，隨即發出近似黑色幽默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