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的女孩目光躲閃著川流不息的車燈，稚嫩而警惕，像是叢林里謹慎的鹿。她獨自一人走在隅田川上的清洲橋上，背后是東京不夜的城市。

隅田川是日本東京都的河流，于東京都北區的新巖淵水門與荒川分流，注入東京灣，隅田川上的橋梁，所采用的橋體種類相當多元，也相當程度的表現了東京的都市變化，使得隅田川有“橋梁博物館”之稱號。

清洲橋則是以德國萊茵河畔的科隆迪茲自錨式懸索橋為藍本的懸索橋，白天的時候還有很多游客會來這里打卡拍照。

但夜晚的橋面很冷，根本看不見其他的行人，女孩下意識抱住自己的雙臂，她走了幾步后靠在欄桿上看著下方的河面，河水深邃的像是天空無邊無際，燈火便是點亮天空的星辰，女孩突然很想觸摸那樣的天空，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會不會結冰。

她待了十多分鐘，踮起了腳尖，將半個身子探出護欄之外，想著要不要用力蹦一下，或許那樣就沒有更多的煩惱了……

一件溫暖的外套突然被披在了她的身上，女孩悚然回頭，卻看見一個大男孩一樣的男人站在她的身邊，黯淡的夜色里男人看著她露出春風般的微笑，一頭清爽的直發，那雙溫潤的眸子里流露出無窮的光彩，千百種不同的味道糅合在一起綻放，讓女孩感覺心跳都像是要停了一拍。

“這么晚了一個人站在這里，是因為寂寞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向我傾訴一下。”男人以極其令人溫暖的語調說著，他微微偏頭，明明是男人卻展現出了難以說的美好，讓女孩覺得自己的美就像葉子上的塵埃一般稀薄，他遞出一張手寫的純白卡片，“鄙人風間琉璃，是個追求自由的牛郎，走過這座橋有個很安靜的小酒館，如果你愿意，可以請我陪你喝一杯。這是我的名片。”

女孩發出一聲驚呼。

牛郎又稱為男公關，專門服務寂寞的都市女性，賣笑不賣身，算是日本的一種特色職業。在日本，牛郎主要靠賣酒抽成，牛郎可以合法在街道上拉客，同職業的女性則被禁止，有姿色或者會說話的牛郎算得上絕對的高收入群體。

但在牛郎和許多女性的圈子里一直流傳著一個關于行業至尊的傳說，那個無可爭議的王座名叫風間琉璃，在日本牛郎從業協會中有一張排行榜，風間琉璃連續五年是排行榜上斷層領先的第一名，這張排行榜不按美貌也不按銷售額，而是本著藝術的原則，評選男派花道的大師。

風間琉璃沒有固定的工作的店，有人說他就像是自由的風，隨著心情飛到各處，有幸遇到他女孩只需要花不多的為他買一杯酒或者一份夜宵，他就會盡職盡責地陪伴女孩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甚至還會贈送價值不菲的禮物。賠本當牛郎，從小處說叫助人為樂，從大處說甚至有幾分賑災的味道。

網上說自己偶遇風間琉璃的女孩很多，但只有展示出名片的才是真的，風間琉璃的每張名片都是親手繪寫獨一無二，作為一段相逢的紀念。

半小時后，離隅田川最近的一家酒吧內。

日式的酒館分為酒吧和居酒屋兩種，居酒屋源自日本，起初是為了滿足底層民眾的需求而逐漸演變成現在的形式，既可以聚眾痛飲也可以把它當作單純的吃飯地點，只是營業到很晚。酒吧的環境通常更為幽暗，提供一個安靜且可能帶有輕音樂背景的飲酒空間，價格通常較高，是一種更為成人化和高端化的消費體驗。

酒吧角落的小桌子上，風間琉璃與女孩對坐而飲，他們已經喝了十分鐘的酒，女孩也傾訴了自己心里的事。

“所以風間先生，愛情到底是什么東西？”女孩有些微醺，她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兔子，透著十足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