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素紈是饒有興致,甚至帶著些許的期盼。
姜枕舟則是滿臉的詫異,甚至有些不愿意相信。
只有姜靜姝,指甲用力的掐進掌心,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姜稚魚竟然一上午就把規矩學好了?
她不想也不愿意相信!
姜靜姝一開始還抱著懷疑的態度。
但是很快,她就震驚地發現,姜稚魚是真的把規矩學好了!
一舉一動,一一行,都端莊嫻雅。
若不是確定姜稚魚昨天才被接回侯府,姜靜姝甚至都要覺得,姜稚魚是在侯府中,被精心教養著長大的了。
范素紈看著這樣的姜稚魚,眼中滿是驚喜,臉上的滿意也是不加掩飾。
“不錯!”范素紈直夸贊,“倒是沒有辱沒侯府的血脈。我已經讓針線房給你準備衣服了,后日賞花宴,你也好好打扮一番,不要墮了侯府的名聲......”
范素紈話還沒說完,姜稚魚就緩緩出了一口氣,挺直的腰背彎了下來,整個人沒了端莊,多了隨意。
“姨母,這些話你不應該跟我說!應該和表妹說啊!她才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她代表的才是侯府的臉面!我一個表小姐,哪能代表得了侯府?”
姜稚魚說罷,拿起筷子就開吃,和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范素紈看著姜稚魚這突然的轉變,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她才剛對姜稚魚改觀幾分,姜稚魚就來狠狠地打她的臉!
簡直就是....冥頑不靈!劣性難改!
姜靜姝看著吃得香甜的姜稚魚,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規矩可以學,但性子卻難改!
姜稚魚能裝得了一時,可一說話就原形畢露了!
她剛剛真是緊張過頭了,竟然會覺得姜稚魚是個威脅。
姜枕舟眼神復雜地看著姜稚魚,“你剛剛裝的可真像!”
姜稚魚正專心致志地吃著,聽到姜枕舟說話,抬頭朝著他看了過去,一臉的奇怪,“你說什么?什么可真像?像什么?”
看著一臉疑惑的姜稚魚,姜枕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什么也沒有!吃你的吧!”
“你不吃?”
姜稚魚又看向范素紈和姜靜姝。
“你們也不吃?”
明明都在桌邊坐著,結果只有她一個人真的在吃?
姜靜姝抿嘴笑了笑,“表姐的胃口挺好的!”
姜稚魚點頭,“的確不錯!”
“胃口好雖然是好事,但咱們女子,還是要少吃一些,若是把自己吃胖了,那可就惹人笑話了。我知道表姐剛進府,覺得府中的飯菜味道好,所以才吃的多了一些。但不管是為了侯府的臉面,還是為了表姐自己的名聲,我勸表姐還是少吃一些吧!”
姜靜姝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似乎真是一個一心為表姐考慮的好表妹。
范素紈聞,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看向姜靜姝的眼神,也變得愈發的滿意。
不愧是她親自教養出來的!
即便身體里流著的不是侯府的血脈,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看看姜稚魚!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范素紈正要訓斥幾句,卻聽姜稚魚率先開了口。
“表妹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侯府的臉面竟然是靠著女人挨餓換來的?”
“這是什么面?”
“餓面嗎?”
姜稚魚放下了筷子。
“畢竟我現在在侯府住著,為了侯府的臉面,那我還是少吃一些吧!”
姜稚魚一番話,把三人說的都傻在了當場。
范素紈只覺得自己的眉心不停地狂跳,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
這哪找回來了一個親生女兒?
這分明就是找了一個討債鬼!
姜稚魚這是要氣死她啊!
“你!”范素紈指著姜稚魚,“白嬤嬤上午怎么教你的?說話要得體,要尊重長輩,你把這些都學哪兒去了?”
姜稚魚聞,表情無辜又不解,“我怎么了?我不是在順著表妹的話往下說嗎?
表妹說這些話,就是懂事識大體。我說這些話,就是不得體不尊重長輩?
我懂了!終究表妹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說什么都是對的。我不過是來府上尋求庇護的表小姐,寄人籬下,人微輕,多說多錯.....
不讓我說,我不說就是。不讓我吃,我也可以不吃!”
姜稚魚站起身,行了一個極為好看的福禮,“姨母,我留下也是惹您厭煩,那我就先告退了!”
不等范素紈說什么,姜稚魚轉身就走。
走出去幾步,還微微低頭,拿起帕子在臉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