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這么說,她還能嗤之以鼻。
可對方是謫仙樓!
謫仙樓代表的是神農姜氏!
誰不知道神農山莊的大小姐是太后的救命恩人!
這幾年,太后不停地往神農山莊送好東西,私庫都要被搬空了!
不僅如此,太后還特別叮囑了宸王,誰也不許去謫仙樓找麻煩。
要是有人膽敢在謫仙樓鬧事,不論是何身份,直接抓了!
哪怕范素紈此時心中再怎么不滿,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你先在外面等著!”
交代了管家一聲,范素紈抬腿就往里屋走。
姜靜姝一直在等著范素紈回來,此時一看見范素紈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坐了起來。
她已經穿上了衣服,身上遮得嚴嚴實實,袖子還特意加長了,連手都藏在了袖子里。
“母親!如何?”
范素紈冷冷地看著姜靜姝,“春筏,你說。”
春筏屈膝行了一禮,“大小姐,剛剛已經詢問過客院里伺候的小丫鬟,以及外面灑掃的婆子,府中的侍衛和暗衛,表小姐回了院子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姜靜姝愣住了。
但很快,她就怒氣沖沖道,“這不可能!不是她還能是誰!她那兩個丫鬟呢?”
“那兩個丫鬟只倒過洗澡水,有小丫鬟全程陪同,并無任何不妥。那洗澡水,小丫鬟也觸碰了,小丫鬟的雙手好好的,并未中毒。”
春筏飛快地回完了話,就趕忙退回到了范素紈身后,生怕被姜靜姝遷怒。
姜靜姝此時根本顧不上春筏。
她表情呆愣愣的,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不可能!”
“是她!絕對是她!”
“母親,你相信我!一定是她害我!不然這毒難不成是我自己下給自己的嗎?”
范素紈面無表情,“難道不是你自己準備的嗎?”
“不——”
姜靜姝原本想要否認,可看著范素紈那冷厲的眼神,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是我準備的,可我怎么可能會把毒下給自己呢!母親,你要相信我啊!我馬上就要選秀了,怎么可能冒這種危險!”
聽到姜靜姝的解釋,范素紈心中微動。
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
“不是姜稚魚給你下的毒,也不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毒,那毒難不成是自己跑進你的浴桶中的?”
不等姜靜姝回答,范素紈緊接著又道。
“我讓管家拿著太醫開的藥方,去謫仙樓抓藥和買藥膳。管家卻空手而歸。”
“為什么?”姜靜姝趕忙追問。
這關乎到她能不能解毒,能不能選秀進宮,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謫仙樓的人說,一副藥材,一碗藥膳,各需要一萬兩銀子。想要徹底解毒,至少需要六十萬兩。”
說出最后幾個字的時候,范素紈的聲音冰冷刺骨。
六十萬兩!
對忠勇侯府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要是正事上的花費,那也便罷了。
可這分明就是冤枉錢!
要不是姜靜姝買了這狗屁毒藥,又莫名其妙自己中了毒,哪里需要花費這么多銀子?
姜靜姝也是沒想到,解毒竟然需要花費這么多銀子!
可就算是花這么多銀子,也要給她解毒啊!
不然,難不成讓她頂著這一身的坑坑洞洞進宮嗎?
“母親!”
姜靜姝從床上爬了起來,直接跪在了床上。
身上的那些坑洞,并不僅僅不好看,還十分的疼。
爬起來,再跪下,這么簡單的動作,卻已經讓姜靜姝疼得冷汗直冒。
出了汗,汗水沾染在傷口上,疼痛瞬間擴大百倍。
姜靜姝臉色慘白無比,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滾落,卻依舊眼巴巴地看著范素紈。
“求母親救救我!”
“我還要參加選秀!”
“我還要入宮為妃,在皇上耳邊說忠勇侯府的好話!”
“母親!我還有用!”
范素紈當然知道姜靜姝還有用。
不然在知道需要六十萬兩銀子才能解毒的時候,她就直接拂袖而去了。
范素紈抬起手,輕輕地撫摸姜靜姝的臉,“靜姝,母親怎么會不管你呢!這你放心,就算要花費六十萬兩,母親也一定會治好你!
但有一點,這毒不是稚魚下的,你莫要記恨她,以后也別再做這種事情。母親希望你們姐妹兩個,能守望相助,讓忠勇侯府越來越好!你能做到嗎?”
姜靜姝狠狠掐著手心,面上一片乖巧,“能!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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