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依沒理會他的殷勤,徑直在沙發上坐下,將一個精致的女士手包放在了身側。手包的拉鏈處,一枚偽裝成裝飾品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錢豹的方向。
“你想清楚了?”她問。
錢豹搓了搓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像是-->>壯膽。
“想清楚了!他付藤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他咬著牙,“葉二小姐,你要什么?”
“所有。所有你知道的,關于付藤在海外的違法操作。”葉冰依的語調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力,“尤其是那些利用離岸公司做的手腳。”
錢豹的臉色變了變,“葉二小姐,這……這可都是要命的東西。價錢方面……”
“我說了,價錢隨你開。”葉冰依打斷他,“但你給我的東西,必須值那個價。如果只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你知道后果。”
錢豹的額頭滲出了汗。
他沉默著,又倒了一杯酒。酒精似乎給了他勇氣,也打開了他的話匣子。
“付藤那小子,比他爹還狠!三年前,他們在南洋有個棕櫚油種植園項目,當地有個實力很強的競爭對手,也是個華人企業。付藤直接用一家在開曼群島注冊的殼公司,偽造債務鏈,再勾結當地的地頭蛇,硬生生把那家公司給拖垮了!最后低價收購,手段臟得不行!”
“我當時就負責幫他跟那些地頭蛇牽線搭橋,事后說好給我七位數的好處費,結果只給了我六位數就把我打發了!”錢豹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他以為我不知道?收購那家公司后,他轉手就把種植園抵押給了歐洲的一家銀行,套出來的錢,根本沒進付氏集團的賬!”
葉冰依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這些信息很有用,但還不夠致命。
“還有呢?”她追問。
“還有……”錢豹又喝了一杯,眼神開始有些迷離,“他還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我見過他跟一伙人秘密接觸,那伙人神神秘秘的,聽口音像是從‘創生集團’出來的……”
“創生集團?”葉冰依捕捉到了這個陌生的名字。
“對!”錢豹一拍大腿,似乎是酒勁上頭,有些口不擇,“就是那個幾年前被官方一鍋端的生物科技公司!搞什么非法人體實驗,被定性為邪惡組織!付藤竟然跟他們的殘余勢力有聯系,也不知道在謀劃些什么鬼東西!我當時就覺得這事兒太大了,不敢多問,拿了錢就趕緊跑路了……”
說到這里,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閉上了嘴。
酒醒了一半。
他驚恐地看著葉冰依,發現對方正用一種極度冰冷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我……我喝多了,胡說的……”他結結巴巴地解釋。
“你沒胡說。”葉冰依站起身,拿起了手包,“你說的這些,很有價值。”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丟在桌上。
“這里面有五百萬,是定金。把你剛才說的那些事的證據,包括時間、地點、參與人、資金流水的證據,整理好給我。事成之后,還有兩千萬。”
錢豹看著那張卡,呼吸都停滯了。
“葉二小姐,我……”
“我只要證據。”葉冰依走到包廂門口,停下腳步,“記住,你只有二十四小時。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聯系你。如果你敢耍花樣,或者想拿著我的錢跑路,我不介意讓付藤知道,是誰在背后出賣他。”
說完,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錢豹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冷汗濕透了后背。
坐上回家的車,葉冰依立刻從手包里拿出那個微型錄音筆,戴上耳機。
錢豹那混雜著怨毒和炫耀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當聽到“創生集團”四個字時,她的心臟猛地一縮。
她立刻將這段錄音剪輯出來,連同錢豹之前說的那些內容,加密后發給了簫羽。
然后,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姐夫,初步的口供錄音。創生集團的事,可能比我們想的更嚴重。
做完這一切,她才靠在座椅上,感到一陣虛脫。
她知道,從她撥通錢豹電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被綁上了簫羽的戰車,再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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