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簫羽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所有的屈辱,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自我安慰,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給那個叫付藤的男人,占一個位置。
直到他回來,拿走一切。包括她。
“簫羽?”葉雪嫣的不耐煩加重了,“你到底在發什么呆?”
簫羽緩緩抬起頭。
他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內心,已經是一片焦土。
他問,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當初……那么多選擇,為什么是我?”
葉雪嫣被他這個問題問得一愣。
她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她以為他會糾結于協議的條款,或者股份的多少。
她打量著他,像是重新審視一件物品的價值。
“因為你最合適。”她給出了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答案,和他在她記憶里聽到的,如出一轍。
“聽話,便宜。”她頓了頓,補上了最傷人的那一句,“而且,沒有背景,不會給我添任何麻煩。”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扎進簫羽的心臟。
簫羽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輕,卻讓葉雪嫣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簫羽,他身上有一種讓她陌生的、危險的氣息。
“是么……”簫羽拉長了語調,“只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葉雪嫣反問,她試圖用自己的氣場壓制住這股不對勁的感覺,“你還期望什么?簫羽,別忘了我們的關系。這是一場交易。”
“交易……”簫羽重復著這兩個字,他拿起桌上那支被他捏壞的鋼筆,“當然,我當然記得。”
他用那支已經變形的筆,在那份“補充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動作很慢,力道卻很大。扭曲的筆尖在紙上劃出深刻的痕跡,幾乎要將紙張撕裂。
簽完字,他將文件推回到她面前。
“好了。”
葉雪嫣拿起文件,看著那個猙獰的簽名,心里的不安愈發濃重。
“你今天很奇怪。”她下了結論。
“是嗎?”簫羽靠在辦公桌的邊緣,雙手插兜,擺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態,可說出的話,卻帶著針尖般的鋒利,“我只是在想,如果……做這場交易的另一方,回來了。那我這個‘合適’的工具,是不是就該被處理掉了?”
葉雪嫣的身體瞬間僵住。
她猛地抬頭,看向簫羽。
他口中的“另一方”,指的是誰?
林深?不可能,林深從未離開過。
那是誰?
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你胡說什么?”她厲聲呵斥,像是在掩飾什么。
“胡說?”簫羽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危險的程度,“葉總,你剛才去見的那個男人,叫付藤,對吧?”
他一字一頓,清晰地吐出那個名字。
葉雪嫣的瞳孔,在那一刻劇烈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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