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么?”葉雪嫣的聲音透著一絲嚴厲。
“我胡說?”蕭羽轉頭看向她,第一次用一種近乎挑釁的語氣反問,“那你來告訴我,他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
他懶得再跟漢斯廢話,直接站起身,對葉雪嫣說:“他被人警告了。有人用他的孫女威脅他,讓他把我們騙走。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謊。”
葉雪嫣愣住了。她看著面如死灰的漢斯,又看看一臉漠然的蕭羽,大腦飛速運轉。
“我們走。”蕭羽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徑直向外走去。
高原立刻會意,丟下幾張歐元在桌上,護著葉雪嫣跟了上去。
走出啤酒館,柏林的冷風一吹,葉雪嫣才感覺自己的思緒清晰了一些。
“你怎么……”她想問,你怎么會知道他孫女的事情。
“我的能力。”蕭羽截斷了她的話,“你不是說,你需要它嗎?這就是它的用處之一。分辨謊。”
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兩人之間只隔著半米,呼出的白氣在空中交匯。
“現在,你打算相信你爺爺那本幾十年前的舊筆記,還是相信我這個鑰匙剛剛得到的情報?”
這是蕭羽第一次,主動將自己放在了和她對等,甚至更高的位置上。
他不再是被動接受命令的工具,而是一個能夠提供關鍵情報的決策參與者。
葉雪嫣沒有回答。她的臉色很難看。漢斯的背叛,打亂了她全盤的計劃。這意味著,他們不僅失去了唯一的線索,還徹底暴露了。
“去博物館。”她最終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出租車停在博物館島的街對面。
佩加蒙博物館如同一座古典的巨獸,靜靜地矗立在暮色中。
高原放下了手里的望遠鏡,臉色凝重:“安保級別不對勁。常規警衛增加了一倍,外圍至少有三組便衣,開著不同的車,一直在監視出入口。這些人……不是德國警察。”
這印證了蕭羽的判斷。
“我以贊助商的名義,約了明天上午和館長見面,參觀特展的籌備情況。”葉雪嫣說出了她的備用計劃。
“現在看來,這更像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蕭羽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意識再一次延伸出去。
這一次,他不再聚焦于某一個人,而是將整個博物館及其周邊區域,當成了一個巨大的信息場。
冰冷的惡意。
如同蛛網般交織的監視線。
潛伏在暗處的捕食者。
他無法“看”到具體的人,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張無形的網已經張開。他甚至能模糊地定位出幾個“網”的節點,那是惡意和殺氣最濃烈的地方。一個在街角的咖啡館,一個在對面的建筑屋頂,還有一個,就在博物館大門旁邊的安保亭里。
“他們已經布好了局,就等我們進去。”蕭羽睜開眼,語氣平靜。
他看著葉雪嫣,這個女人把一切都算計得很好,唯獨算漏了人心的險惡和時間的變數。她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一個已經過時、甚至可能是錯誤的情報基礎上。
葉雪嫣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許久,她拿起通訊器。
“高原,取消明天的會面。”
她掛斷通訊,轉向蕭羽,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了真正的不確定。
“你說,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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