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蕭羽面前的電腦屏幕,突兀地亮起一個猩紅色的彈窗。
警告:來自柏林的緊急通訊請求
發出請求的id是漢斯。
蕭羽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加密的通訊頻道被接通,一行行德語文本在解密協議下迅速轉化為中文。
“柏林出事了。”蕭羽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一個叫克萊恩的猶太老人,在家中遇襲,重傷昏迷。”
葉雪嫣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大腦還在處理叔叔和妹妹帶來的沖擊。“克萊恩是誰?”
“一個歷史見證者。”蕭羽調出了一份資料,上面是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幾個月前,霍家歸還一批二戰時期藝術品的儀式,他是受邀的猶太幸存者代表之一。漢斯說,襲擊者目標明確,在他的公寓里進行了地毯式搜索,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葉雪嫣的呼吸一滯。霍家,歸還儀式……這些遙遠的詞匯,此刻卻和她所面臨的危機,產生了詭異的重疊。
“找到了嗎?”
“沒有。但更糟的是另一件事。”蕭羽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陳述著一個更嚴峻的事實,“德國警方那邊,也出事了。”
他切換了界面。
“幾天前,德國警方在霍家位于柏林郊外的舊宅,有了新發現。但這個發現被列為機密,沒有對外公布。”蕭羽指著屏幕上的一份內部報告,“漢斯動用了一些關系才拿到。警方在舊宅的暗格里,發現了另一座齒輪鐘,以及一份名單。”
“另一座?”葉雪嫣重復著這三個字。
“對。但就在克萊恩遇襲的同一天晚上,”蕭羽的手指停在一行紅色的文字上,“存放在警局證物室的齒輪鐘和名單,神秘失蹤了。”
葉雪嫣的身體晃了一下。
如果說,葉冠群和葉冰依的背叛,是家族內部的腐爛,那現在,這股腐爛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她無法觸及的領域。
事情正在朝著一個完全失控的方向發展。
“襲擊克萊恩的,和盜走證物的,是同一伙人。”葉雪嫣做出了判斷,這不是疑問句。
“可能性很高。”蕭羽說,“漢斯的初步分析,襲擊者的手法非常專業,現場清理得也很干凈。這已經超出了普通商業犯罪的范疇。”
“你的夜梟系統,能查到什么?”葉雪嫣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對方的反偵察能力很強。”蕭羽回答,“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克萊恩的公寓樓下,有一個偽裝成公共充電樁的信號采集器。我正在讓漢斯回收數據,這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夜梟系統再次彈出警報。
這一次,不是來自柏林。
警報:未知訪客,身份識別中……識別成功:高原。
權限等級:友方,受限。
別墅外的監控畫面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大門前。他沒有按門鈴,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書房窗口的方向,仿佛知道里面有人在看著他。
“高原?”葉雪嫣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一個情報販子,或者說,一個麻煩的中間人。”蕭羽說,“他怎么會來這里?”
話音未落,蕭羽的私人手機震動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接通,按下了免提。
“開門,葉總裁。”電話那頭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或者我讓你們的安保系統放個煙花?”
葉雪嫣臉色一沉,對管家下令:“讓他進來。”
幾分鐘后,書房的門被敲響。
高原走了進來。他看上去三十多歲,面容普通,但那雙眼睛卻像鷹隼一樣銳利,掃過書房里的每一個人,最后定格在蕭羽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看來我的消息,還是慢了一步。”高原自顧自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將一個牛皮紙袋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