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葉雪嫣看著新聞,久久不語。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照在她手指的齒輪上,那紅褐色的鐵銹仿佛有了溫度。
她從未想過,商業可以這樣去做。這顛覆了她過去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所有認知。
這時,蕭羽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號碼,接通。
電話那頭,是高原。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抑制的激動:“蕭羽,成了!克萊恩家族的老先生,當場就哭了!他說,這輩子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這幅畫。”
“辛苦了。”蕭羽的聲音很平淡。
“不辛苦!這算什么!”高原在那頭喊道,“對了,還有個事,更奇怪!儀式結束后,有位德國老人找到了我們。他說……他說他認識你爺爺。”
蕭羽握著手機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
“他說,他一直在等你。”高原的語速很快,“他說,你爺爺七十年前交給他一個東西,讓他等。他守著那個東西,等了整整七十年。”
“是什么?”
“一個齒輪鐘。”
柏林。
暮色四合,雪又開始下了。
在一間堆滿舊書和古董的公寓里,壁爐的火光跳躍著。
一位頭發全白,但腰板挺直的德國老人,帶著蕭羽和葉雪嫣,走到了書房的盡頭。
那里,立著一座和葉氏集團會議室里一模一樣的齒輪鐘。時間的塵埃覆蓋在鐘的表面,卻掩蓋不了那精密的機械美感。
“我叫漢斯。”老人開口,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德語口音,“你的爺爺,我們叫他‘鐘匠’。他說,會有一個東方人,帶著一枚齒輪來找我。”
他的視線,落在了葉雪嫣手指上。
葉雪嫣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
老人笑了笑,眼神溫和。“他說,看到這枚‘戒指’,就把鐘里的東西交給他。”
漢斯走到鐘前,沒有去碰齒輪,而是直接打開了下方的鐘擺柜門。
他沒有拿出什么鑰匙,而是伸手進去,在鐘擺的掛鉤處摸索著。
咔。又是一聲輕響。
從鐘擺的空心銅殼里掉出來的,不是鉆石,也不是另一枚芯片。
而是一張對折著,已經泛黃發脆的合影。
照片掉在柔軟的地毯上。
蕭羽彎腰,將它拾起。
照片上,兩個年輕人并肩站立。一個,是穿著工裝,笑容燦爛的爺爺。另一個,是穿著西裝,文質彬彬的青年。
他們的身后,就是這座齒輪鐘。
“這是克萊恩先生。”漢斯指著那個穿西裝的青年,“我父親。鐘,是你爺爺造的。照片,是我父親在離開柏林前,拉著你爺爺拍的。”
“我父親說,你爺爺不僅救了他的家產,更救了他的命。”
“他說,他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建立新的事業。但總有一天,他們的后人會再次相見。用一把鎖,和一把鑰匙。”
漢斯看著蕭羽。
“你爺爺留下了鎖。我父親,留下了鑰匙。”
蕭羽攤開手掌,照片靜靜躺著。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