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寧寶瞬間開心了起來:
“等我好了,我要帶著追風和小貍花在大院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還有一只狗叫雷霆?”
顧清辭提醒。
“對,還有雷霆!”
病房里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說笑著。
突然,病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新的病號被護士攙了進來。
那是一個女人,頭上纏著浸血的紗布,一邊臉頰高高腫起,布滿青紫,嘴角破裂。
她的一條胳膊吊在胸前,走路時一條腿明顯不敢用力,一瘸一拐。
她低著頭,一聲不吭,沉默地躺到了靠門的空床上,像一尊了無生氣的木偶,任由護士給她掛上點滴。
護士離開后,女人便閉上了眼睛,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
李向東給大家做了手勢。
有了別的病號,他們就不能再隨意說笑了,會影響別人的。
大家放輕了聲音,跟著李向東李向西兩兄弟靜悄悄的出門走了。
病房里安靜下來后,寧寶也有功夫去觀察新病友了。
也不知道她為啥會傷成這樣。
如果是像她一樣從山上滾下來的話,那這個阿姨也太不小心了吧,都不知道保護好自己的頭和臉嗎?
可憐。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一個頭發花白、穿著灰布褂子的老太太推門走了進來。
她的精神看著十分矍鑠,腦袋后面梳著緊巴巴的發髻。
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掃視了一圈兒,最終定在那個女人身上。
一雙小腳蹬蹬蹬的跺著地面,走到了女人床前。
毫不客氣地伸手推了推床上的女人:
“好你個陳明珠,居然跑到這兒來裝死躺尸!你給我起來。”
寧寶嚇了一跳。
這個奶奶,好像梁家村那個壞奶奶啊!
床上的女人被推醒了,在張開眼睛的瞬間,瞳孔驟縮,身體也跟著縮起,牽扯到了傷口,疼得直抽冷氣。
驚恐肉眼可見。
“你躲什么躲?你躲什么躲?”
老太太沒好氣的在她胳膊上掐了幾把,疼得陳明珠連連抽氣。
“躺在這兒裝什么大小姐?趕緊跟我回家。”
“我還沒輸完水!”
“輸什么水,就你嬌氣,不就是從棚上掉下來摔了下,至于來醫院輸水,我兒子掙錢容易嗎?讓你這么糟蹋!”
老太太唾沫橫飛地罵道,轉頭就尖著嗓子喊護士,
“我們可就輸了半瓶,只給半瓶的錢!”
護士過來,耐著性子解釋:
“阿姨,不能這么算,這藥已經配好了,輸完輸不完,都要交錢的。”
“我讓你們配了嗎?你們自己配的,還要讓我們交錢!”
老太太叉著腰,擺出撒潑的架勢。
護士在軍區醫院見多了各色人等,并不怯場:
“規定就是這樣,您有意見可以去向上面反映。”
老太太碰了個軟釘子,氣得臉色發青,不敢跟醫院硬頂,一腔怒火再次轉向兒媳婦,抬手掐了陳明珠幾下:
“都是你個賤蹄子鬧出來的!你不知道這東西貴啊,招呼不打一聲就跑來輸水!你要死啊你!”
陳明珠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醫生說我腿骨可能骨裂了,得觀察……”
“觀察什么觀察?”
老太太不等她說完,就打斷道,
“那棚子才有多高?我年輕的時候被你公公打得爬都爬不起來,第二天照樣得起來喂豬做飯!就你金貴?”
她說一句一巴掌,女人身上本來就傷,疼得連連抽氣。
“喂!”
護士看不下去了,擋到了陳明珠前面:
“老太太,這里是醫院,你再敢對病人動手,我可要往上匯報了。”
老太太不屑的瞥了一眼護士:
“向上匯報?我打我自己家兒媳婦管你屁事!你算哪根蔥?我告訴你,老娘可是有心臟病,你再這樣逼逼逼的氣我,給我氣出個好歹,你吃不完兜著走!”
護士:“……”
算了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
那陳明珠被欺負成這樣,只知道縮著身子流眼淚,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她一個外人出什么頭啊。
護士走了。
老太太可得意壞了。
又抬手在陳明珠胳膊上掐了幾下:
“賤蹄子,剛剛挺開心吧,是不是覺得護士能幫到你了?”
陳明珠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隱忍窩囊,氣得寧寶小臉兒都紅了。
這個姨姨為什么不反抗啊?
面對這種壞老太太不反抗可是要一直被欺負的呀。
老太太見陳明珠又是一副死樣子,覺得沒意思了,拉了一個凳子坐下,然后就注意到了寧寶。
小姑娘穿著嶄新,長得也白白凈凈的,兩只大眼珠子骨碌碌的盯著自己,老太太莫名就是一股邪火:
“你看什么看!沒挨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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